鋪天蓋地的蒸汽如同轟然爆破開的靈氣,混雜桑葉還殘留下的劍氣團,迅速朝四麵八方衝擊而去。
猶如狂風怒卷,雷劍嘶鳴。
偏偏這殘餘的劍氣似乎擁有自己的意識,劈裂地表後猛地朝先前已經被打的不輕的大長老等人而去。
原本自信滿滿得意洋洋、對桑葉這個“弟子”指指點點的幾個長老們根本沒想到桑葉新得到的法器是這個,被從正麵直接打個正著。
塵霧漸漸散去,空曠安靜的藏寶山山腳卻完全亂成了一團。
“草,桑葉那狗/娘養的東西。”被劍氣劈了個正著的、斷了一臂的八長老從地上站了起來,呸出一口血沫。他牙齒也被打掉了幾顆,說話漏風,但不妨礙他氣的渾身發抖。
桑葉剛剛那一招威力很強,但那足以劈死他的劍氣離他麵門不過三寸的時候,硬生生變成了他的能抗下的金丹初期攻擊,隻是斷了他一臂,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五長老滿臉是血,表情格外猙獰難看,他和八長老實力差不多,和他一樣斷了一臂,簡直連吃了桑葉的心都有了。那一道道劍氣,像一個一個巴掌,把他的臉都快扇腫了。
大長老和三長老唇角溢出一絲血,從地縫裡爬了出來,渾身衣服破破爛爛,彼此臉色難看的對視了一眼,而後連忙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清潔術。
“師弟的沒錯,桑葉那兔崽子就是在打我們的臉。”大長老臉都綠了,氣的嘴唇發白——
他和三長老是在場的長老之中實力最強的存在,受到的攻擊也最強,他很確定剛剛他和三長老都動用了本命法器,不然不殘也得重傷。
但即便是這樣,他們的本命法器也多多少少收到了一些損失。
那可是本命法器啊!
用心頭精血和無數寶物積攢孕育的本命法器!
他還在弟子們麵前丟了這麼大一個臉,桑葉她可真是好膽量,還不愧是從高級秘境裡死裡逃生的人啊。
大長老氣笑了,怒不可遏,隻顧著心疼自己的損失,完全忘記了是他們非要咄咄逼人,硬要桑葉當眾展示寶物所招致的後果。
他恨不得掐死桑葉,可桑葉已經不在這兒了,受了損失能把怒火完全轉移到了毫發無損的雷月道人身上,“好啊!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徒弟,這就是宗門未來的希望!!”
雷月道人:“…………”
他手裡拿著桑葉留給他的傳音符,一時之間大感不妙。
“你手裡拿的什麼傳音符?”大長老眼尖,一個瞬身奪走了雷月道人手裡的傳音符,在眾長老憤怒的目光之中撕裂開來。
——傳音符中傳來了桑葉的聲音,字字清晰,平靜異常,“此寶物名為天劍雷環,全盛一擊可以直接擊殺元嬰初期修士,弟子剛得到此寶物,本不想貿然使用。”
傳音符裡桑葉的聲音頓了頓,又再度傳來,“但諸位師伯都萬分好奇,桑葉也隻好勉強使用,操作不熟,如有冒犯實屬故……無意。如果諸位師伯還想近距離見識一下這法器更強大的威力,可直接到我山峰尋我。”
聽到桑葉幾乎明晃晃就差直言的“故意”二字,躲在樹梢之間偷聽的敖野差點沒笑出聲。
他雙眸燦爛,唇角勾起恣意的笑容——
這是他認識桑葉這麼久以來,聽到她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真是……
痛快。
“這姑娘真是有趣,留下這樣看似致歉實則威脅的話,對那些傲慢的老家夥們來說,無異於最大的刺激和羞辱啊!”殘魂怪叫著,語氣裡滿是對雷劍宗長老們的輕蔑和嘲諷。
敖野也笑了兩聲,可不是,桑葉這段話,聽起來好像是給了這些金丹期修士麵子,實際上讓他們麵子裡子一起掉了。
偏偏他們還不能說什麼,在決定的實力壓製下,也不敢正麵上門去尋。
隻是,敖野唇邊笑意淡了淡,這樣一來,恐怕桑葉在宗門會更難立足,那些長老們私下裡陰險的手段可不會少。
但她那樣完美的天靈根天才,想來也不會擔心和害怕。
熱鬨看夠了,敖野在一眾長老們宛如焦炭一般難看的臉色之中踩著樹梢,離開了這個地方——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整個大沐王朝十年一次的天才大比了,他要做好兩手準備,分彆以雷劍宗外門弟子星野和桑府城敖家家主敖野的身份參賽。
掌心觸碰到口袋裡那想要送給桑葉的發簪,少年唇邊的笑意帶上了一絲絲苦澀。
沒能成為她山峰裡的雜役,那麼至少,這段時間他要充分的了解桑葉的喜好。
機會,還有很多。
……
淅瀝瀝的雨水落在樹葉之間,影龍崽終於四隻爪爪都牢牢的攀在了樹枝上,他先是眸光‘深沉’的望了望敖野離開的方向,接著又看了看吵得不可開交的長老們,不屑的抖了抖毛絨耳朵,想要抖落上麵粘著的雨水。
可惜誘形期之間幻化的龍崽化身不太敏捷,龍耳上細軟的毛發也十分不聽話,小怪物抖了好幾下都沒能把雨水抖掉。
想到之前桑葉頗為狼狽離開的背影,龍崽的心情也從先前的惱怒,變成了不明的煩躁和譏諷。
那個人類,真是個可憐又虛偽的騙子。
她狼狽又逞能,而且看起來已經完全忘了他這個奴隸,還不著片縷躺在她床上的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