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雷月道人也是萬分驚詫,他從沒見過會在他麵前說“滾”的桑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奴隸出身的雜役就成了桑葉的內門弟子了,當下連道,“徒兒!你是在做什麼?他們都是我邀請來同你切磋劍法的。”
聽到雷月道人說話,桑葉這次卻也沒給他麵子,而是用了雷月道人平時最常用的那一招,冷著眼,“師父,這些人在我地盤上動手。”
“為師……”雷月道人被桑葉用這樣懷疑的目光看著,又驟然看見桑葉如此強烈生氣的模樣,心中警鈴大作,擔心如果自己現在不幫她,桑葉就會懷疑自己,隻好腆著老臉承認錯誤,“這次的事,是師父我沒考慮清楚。”
雷月道人朝身後的眾人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諸位,徒兒她大約是丹藥沒練好,心情不太好,諸位不如去見見我二弟子桑青青?”
桑葉見雷月道人一臉尷尬,就知道她這“好師尊”定是收了彆人什麼寶貝,想讓這些人離開可沒那麼容易。
她越發警惕,握緊幽冥劍。
“噗。”鵝黃色衣衫的少年嗤笑一聲,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扇子,遙遙看了眼桑葉,“既如此,我便不打擾小葉子師妹了。”
桑葉:“……”小葉子??
她被這個稱呼驚到了,尷尬到無法言喻。
而鵝黃色衣服的少年說完,便轉過身,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塊玉牌,對麵露不滿的眾人道,“大家權當給我姬家一個麵子,不要為難小葉子師妹了,如何?”
姬姓……
帝王血脈和親王嫡子才配的姓氏。
寂川瞳仁緊縮,腦海裡浮現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記憶,讓他頭痛欲裂,誘形期引發的副作用更加明顯,半邊陰鬱的麵頰慢慢覆蓋上一道道淺淺的鱗片。
如骨肉重生,異痛難忍。
……
“既然姬公子都已經開口了,那我便算了。”少年話音落下後不久,人群中,一個修士率先開口。
很快,其他人也都紛紛表示沒有關係。
鵝黃衣少年很是滿意,本覺得桑葉總會因他的身世高看他兩眼,卻不想那人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始終都是麵無表情。
笑容僵硬在臉上,姬公子羽扇輕勾,懶得多言,隻對尷尬的雷月道人淺笑一聲,道了一句“罷了”,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中離開了。
“姬公子……”雷月道人歎了口氣,看了眼桑葉,匆匆留下“你等著我還有事找你。”便轉身追了上去。
雷月道人先前可不知道鵝黃色衣袍的少年有這樣的背景,處理桑葉和跟上去抱大腿兩廂對比,自然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轉眼之間,桑葉和一眾戰鬥狀態的紙片人都還沒動手,整個山峰就沒剩下幾個人了。
隻是離去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有一些毛茸茸的影團,已經融入了他們腳下踩著的影子之中,不分彼此。
空氣又安靜了下來,見眾人大都離去,因為桑葉一個“滾”字而完全冷靜了下來申屠玄隻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鬨劇。
“我記住你了。”他朝桑葉身後的小怪物露出一抹冷笑,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桑葉和一邊還沒有離開的敖野和小道士,收起了陽雨劍,便轉身離開了。
儘管大多數“敵人”都離開了,但桑葉卻絲毫沒有勝利的感覺,她隻覺得糟糕透頂,也徹底打消了繼續呆在雷劍宗等傷養好了再離開的念頭。
“你們為何還留在我山峰?”桑葉望著敖野和陸清寒,沒有放鬆警惕。
小道士溫溫潤潤的上前,走到桑葉麵前,“不知幽冥仙子是否記得,當年曾於一處絕境救過貧道一命。”
他說著,眼睛亮亮的看向桑葉,精致的臉上閃爍著希望。
龍崽臉色難看——
在剛剛的所有人裡,他最忌憚這個道士,因為他的樣貌同自己屬於同一款的,桑葉難免要多看兩眼。
敖野也心情複雜,又是救人,桑葉到底救了多少人,他到底還有多少競爭對手?
而桑葉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覺得胳膊上傳來了一道輕輕的力量,像是不小心被觸碰到,她轉過頭,看見小怪物的手臂上似是被先前申屠玄的劍風劈到,全都是血。
他臉色蒼白,應該是傷口很疼,卻始終不發一言,一直忍耐。
桑葉頓時感到一陣心疼和暴躁,沒多看陸清寒一眼,不假思索回答了他的問題,“不記得了,應該沒有吧。”
陸清寒:“…………”
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