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被龍崽的視線盯的有點發毛,總覺得這條龍看她就像在看一塊無比美味的糕點,眸光裡寫滿了占有和愛意,和先前含蓄隱忍的小可憐形象完全不一樣。
這是打算借著“寂川二號”的殼子放飛自我了?
桑葉正胡思亂想著,就看到麵前原本眼神深邃的小怪物突然展顏輕笑了一聲。
他依舊是她記憶裡蒼白俊美的樣子,漆黑的眉毛,漂亮的眼睛,紅梅一般的瞳仁……
隻是之前那些柔弱的氣息完全消散,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如玉一般的麵頰紅了幾分,趁她還在欣賞美色沒有回過神,大手直接將人撈到了懷裡。
等桑葉恍惚從小怪物的美貌中清醒過來,腰肢已經緊緊的被禁錮了。
她腳尖踮起,距離寂川很近。
那條龍低沉又讓人遐想的性感聲線飄在她耳側,像風輕輕吻過耳尖,“夫人,近日我新的了一些功法……”
他大約還是害羞的,說著說著原本低啞的聲音就越來越小了,甚至還斷斷續續的,好像難以啟齒。
桑葉渾身都能感受到這條龍的緊張,不僅如此,她還覺得很熱。
並不是被寂川撩撥的,隻是小怪物渾身都在發燙,偏高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從他那兒一點一點的侵蝕過來,很快就讓她的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也不知道是不是桑葉略急促的呼吸打擾了某條龍的思路,她還一句未言,什麼都沒乾,就看見寂川的耳尖紅了大半。
桑葉心底好笑,儘管已經猜到了小怪物要說什麼,但就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學著之前小怪物誆她的樣子,眨了眨眼睛,“……是什麼功法?”
儘管她也有點害羞,但是看到這條龍這樣,頓時覺得心理平衡了許多,也顧不上這點羞意,故意望著他,“……夫君無法獨自修煉麼?要不要我幫忙?”
她一邊說,一邊看著小怪物的耳尖徹底紅了。
他有點心虛,視線落在桑葉微微開合的唇上,喉結微動,連轉過頭,竟是連看都不敢看她了。
桑葉在心底狂笑,表麵上還要忍著,要給寂川一點點麵子。
她忍的實在辛苦,又很想繼續逗他,隻好輕咳一聲,低下頭,“夫君若是不說,那我就當做不知道了,日後夫君一個人……一條龍修煉那功法吧。”
她說著,便作勢要掙脫寂川的懷抱,打算繼續去修煉了。
“我……”寂川漆黑的眉目間滿是緊張和羞意,他當然知道夫人在故意逗他,但“共修之法”這幾個字,如何叫龍開的了口。
“……”不僅是直接麵對著桑葉的“寂川二號”說不下去了,正在和幾隻海妖商量著,要如何如何震驚海域,讓所有海域都知道寂川和桑葉結契的“寂川一號”也說不下去了。
在寂川下方、距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幾頭海妖,還正在討論。
嵐早道,“屬下覺得,宴席還是分開比較好,妖族太多的話,夫人也許會不太適應。”
她說完,水木也道,“沒錯,看之前的資料,夫人也不是那種特彆喜歡熱鬨的人族。”按照他們搜集到的消息,桑葉之前一直都形單影隻,沒事就待在自己的山頭苦修,要麼就出門做任務,確實不是什麼喜歡熱鬨的性子。
嵐早點點頭,“是啊,就是不知道夫人她有沒有什麼好友,要不要也請了,留給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十日後便是吉日,我想著首領您能等那麼長時間嗎?”
她這話一出,幾隻有了對象的海妖都發現了善意的笑聲,震蕩周圍海水,笑聲蕩漾的餘波震飛了一條無辜路過的深海魚妖。
那弱小的魚妖最近正好在外麵惹了麻煩搶了人家的寶物,剛回來躲躲,被這麼一震,還以為仇家上門了,頓時夾著魚尾巴飛快的跑了。
他就聽說最近這一片又有幾百上千年前的老妖怪活動的痕跡,果然誠不欺魚!
小魚妖的想法這群實力強悍的海妖們自然不會在意,但等殿裡的笑聲消散,坐在首位的首領還是一言不發的時候,這幾隻海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首領?”章楚疑惑的問了一聲,依舊沒有得到什麼回應。
幾隻海妖頓時緊張了起來,挪動著龐大的身軀,正欲一探究竟。
“彆急,首領跑了。”歸可無奈道,“你們都沒發現嗎?”
嵐早:“???什麼時候走的?”
“就在你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歸可歎了口氣,“說是感應到夫人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巨大麻煩,必須要他親自回去幫她解決,但並不危險,讓我們繼續討論。”
水木:“……”
嵐早無言:“好吧,那我們繼續說?”
其他幾隻妖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坐好,繼續商討婚禮儀式,隻有實力較為強大、方才又坐在離寂川不太遠的石位上的京殺似乎發現了什麼,欲言又止。
他剛剛明明看到首領的臉越來越紅,到後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額上的龍角都冒出來了,眼神那叫一個嚇妖,頗有點忍不住又咬牙切齒的意思,一眨眼就沒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給歸可傳話。
他正想著,手上的傳音符就亮了亮,上麵被歸可用靈力刻了幾句話:“京殺,你就當剛剛什麼都沒看到,知道了嗎?”
京殺疑惑的也刻了幾個字回應他:“老子卻是沒看到什麼呀,就看到首領臉色不太好,是夫人怎麼了嗎?”
歸可無言怕片刻,才又刻字道:“那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也彆往外亂說,不然首領饒不了你。”
京殺頓了頓,一副深思的表情,搞得以為這頭鯊魚再憋什麼大招,頓時緊張了起來。
這鯊魚,不會猜到了什麼吧?首領在夫人那兒留下化身的事情就隻有他知道。
歸可見多識廣,知道首領剛剛的反應明顯是被刺激到了,而且首領血氣翻湧,又羞又惱,大約是留下的化身偷親了夫人,當然,這是他推測的,不一定正確。
隻是,他能看出來便罷了,京殺是怎麼看出來的?
就在歸可驚奇之際,京殺那頭總算是刻字回應了,就一個字,“哦。”
歸可差點沒被他氣吐血。
他就說,這鯊魚那麼傻,就知道打打殺殺用拳頭解決一切問題,解決不了就回來求助,怎麼可能會動腦子去想這麼多,居然還裝作一副沉思的樣子,差點就唬住他了。
該打!
歸可狠狠瞪了京殺一眼,後者感覺莫名其妙又十分委屈。
為什麼首領回去了要瞪他,不關鯊魚的事啊!
……
確實不關鯊魚的事,關龍的事。
飛速趕回石屋的寂川龍角閃爍,眼尾微紅,就連原本有些蒼白的薄唇此刻也被染上了絳色。
夫人在挑戰龍的耐心!
她是不是以為,他真的不好意思說出那幾個字?
龍才不是不好意思說,隻是想要親口說,不想讓化身說。
薄唇抿著,寂川喉結滾動,根本不講道理。
化身明明也是他,心智記憶共通,就連觸感和心思都一模一樣,他卻還是滿心醋意。一手落下劈開了深海,兩步便來到了海岸,不到三秒,便回到了婚宅前。
正在海岸和負責接引他們的海妖聯絡的鬆小柏,隻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逝的身影,疑似寂川。
就連心情複雜有些抑鬱的狐桃花也看到了,他皺著眉頭,看著瞬間恢複了正常的大海,萬分疑惑喃喃道,“我剛剛怎麼看到大海裂開了,這明明沒有事啊?難道是我思念過度走神了瞎了眼了看錯了?”
鬆小柏也好奇,滿眼期盼的望著和他接洽的海妖,希望對方能解釋一二。
海妖滿臉無奈,首領也真是的,這才離開夫人多久啊又跑了,這幾天都這樣,他到底還想不想瞞著夫人給她一個驚喜了,每次討論到一半就跑回去,簡直了。
粘妻狂龍!
海妖腹誹著,麵上還是笑嘻嘻的裝傻,“鬆柏樹仙,這大海是怎麼了嗎?你怎麼老是瞅海?”
鬆小柏傻了眼,心想難道真是他看錯了?
他也沒糾結,繼續和海妖就“到底要請多少妖族”這個問題討論了起來。
而難得逗弄龍崽、還罕見的占了上風的桑葉遲遲等不到寂川回應,得寸進尺,“夫君,我要去修煉了,你先慢慢研究那個……什麼功法。”
桑葉本來是想裝著往後退的,沒想到這一次寂川二號居然鬆手了。
她有點懵,身體因為方才掙脫的力道往後倒,卻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摔在地上,而是裝到什麼程度不比地麵柔軟的東西。
“……”桑葉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睜大眼,看著麵前的“寂川二號”朝她勾了勾唇,就那麼消散了。
身後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兩隻大手不輕不重的放在她腰上,慢慢的把她往上提。
桑葉:“……”
她就算再遲鈍也知道是“寂川一號”回來了。
其實她有點搞不明白小怪物到底在想什麼,但此刻卻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妙,連忙半闔上眼睛不去看他,試探性的說,“夫君,事情辦完了嗎?”
寂川低低的輕笑了一聲,就那麼從後麵摟著她,呼吸一點點落在桑葉脖頸,看她白皙的皮膚被自己的染上一點紅,既滿意又難以克製。
“共修……之法。”寂川聲音喑啞,鼓起勇氣,強迫自己不去感受桑葉柔軟的腰肢,說著居然還有點委屈,“夫人要幫我。”
桑葉:“…………”這龍居然真的說出口了!
完了完了她失策了。
她還以為寂川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說出來的,那她……現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共修之法,和她理解的那是一個意思嗎?
這下輪到桑葉有些緊張了。
其實她早就做好了一些準備,但是一人一龍都沒有什麼經驗,上來直接就是功法,是不是有點……
桑葉臉都快紅透了,她可還記得之前鬆柏樹仙給她看過的那一些功法。
她當時雖然沒怎麼仔細看,但卻還記得一些,上麵好像有什麼藤蔓之類的,應該是樹妖獨有的共修之法,人和龍……能嘗試嗎?
不是,她怎麼想到這些了。
桑葉深刻的覺得自己被寂川帶偏了,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以前她是多麼“冷清”的一個人啊,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
桑葉滿臉通紅,什麼都說不出來。一人一龍方才的處境,現在卻是完完全全的掉換了過來。
好在龍崽也很不好意思,並沒有一定讓夫人現在回答。
但這條龍沒要夫人回答,卻是打算直接做了。
今日天氣很好……很適合嘗試一下神交之法……
天氣不好也沒關係。
方才他趕回來的時候順手驅散了幾朵霞雲,召了一些雷雨雲。
原本外頭霞光萬裡,氣溫和煦,微風陣陣,天黑的也不快,一片通明。此刻卻是以極快的速度黑了下來,狂風起,寒冷的海浪卷著一陣一陣的往岸上拍。
原本外頭還有些雜音,很快就被瓢潑而下的雨聲遮掩了。
屋子裡原本不需要照明,此刻門也不知是不是被某條龍“無意”關上了,狹小的空間裡,瞬間變得無比曖昧。
儘管寂川和桑葉都能夜間視物,頗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桑葉用腳趾想都知道一定是這條龍乾的好事,但她垂涎寂川美色已久,倒也沒意見。
此刻她還不知道某條龍十分守舊,一定要等著和她舉行了儀式之後再將她吃乾抹淨,今晚隻打算試試神修……之法,還以為自己等待已久的時機終於來了。
小葉子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不斷在心裡做心底建設:
什麼小道消息說龍族有兩個,一定是騙人的一定是騙人的!
小怪物是正常的,一定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