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 98 章(1 / 2)

“這是......”

蕭知神色怔楞地看著眼前兩塊無字碑, 她張口想問這是誰的墓, 但話還沒出口, 腦中卻驀地閃過一個念頭。

難不成......

她猛地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陸重淵。

“這是.......”

她重複道,卻還是沒有把話說完。

太激動。

太詫異。

以至於,她根本說不清話了。

陸重淵見她已經猜到了,自然也就沒再隱瞞, 笑了笑, 他握住蕭知的手,聲音如常, “你猜的沒錯, 這是永安王夫婦的墓, 可惜......”

他一頓,話語之間似又歎息之聲,“當初他們仙逝的時候,我尚在府中, 不知他們屍身到底被送到了什麼地方,如今也隻能建兩座衣冠塚, 以表哀思。”

蕭知自然不敢奢望真的能夠找到父王母妃的屍首。

如果真的那麼輕易能夠找到, 以哥哥的性子,便是拚死也要去把父王母妃的屍首找回來。

她不知道父王母妃的屍首去了哪,或許和永安王府那七十六口人一樣, 隨便找個地方處置了, 又或者被她那位所謂的皇伯父藏在什麼地方, 用了什麼巫術降住了也不一定。

深深吸了一口氣。

蕭知勉強平複了一下心中激烈的情緒。

而後,她半蹲在陸重淵的麵前,握著他的手,仰頭看他,“陸重淵......”

她喊他,嗓音艱澀,雙眼也泛起了淚花,“謝謝你。”

她知道陸重淵做這個並不容易。

衣冠塚裡麵放得是生前的舊衣舊物,父王母妃的東西都在永安王府,雖然現在永安王府已無人了,但她知道內地裡看守的人還有不少。

畢竟龍椅上的那位一直覺得哥哥還沒有死。

他心裡忌憚哥哥,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哥哥會去的地方,想要避開一切的耳目,從永安王府拿東西。

也不知道。

這一回,陸重淵又耗了多少人力心力。

“我最怕你跟我說這三個字......”

陸重淵抬手,修長又指骨分明的手覆在她的頭頂,似安撫一般,他輕輕揉了一把她的頭,然後在她淚眼朦朧的注視下,柔聲說道:“我和你之間,用不著這三個字。”

他做這一切,隻是想要她開心,而不是要她一聲感謝。

蕭知望著他的臉,張口,最終卻什麼都沒說,是啊,他們兩人之間用不著這三個字,何況感謝兩字也實在過於淺薄了。

她把臉埋在陸重淵的膝蓋上,好一會才輕輕“嗯”了一聲。

慶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這兩塊無字碑麵前,也就隻剩下了陸重淵和蕭知兩個人。

陸重淵等蕭知哭夠了,這才拿著帕子擦拭乾淨她臉上的淚,然後握著她的手說道:“碑上的字......”

原是想同蕭知解釋一番。

但不等他說完,蕭知便接過話,道:“我明白的。”

再怎麼說,父王和母妃如今也是戴罪之身,這處雖是福地,但平日裡也時常會有人過來,在這邊建上這樣一座墓,還刻上父王母妃的名字,旁人會怎麼想?

不過——

蕭知握著陸重淵的手,轉頭看他,明明眼角還垂著淚珠,但她臉上的笑卻十分肆意、張揚,“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能夠刻上父王母妃的名諱,光明正大的把他們迎回宗祠。”

“嗯。”

陸重淵反握住她的手,點頭應道,“你放心,這一天,不會太遲了。”

當初他派去的那些人一直都跟在顧辭的身邊,護他周全。

前陣子,顧辭托人送來一封信,說是在夏國一切安好,也已經找機會進過宮了,夏國的皇帝身體雖然不好,但好在神智還算清楚,隻要解決晉王,那麼夏國一切都會恢複如常。

這事。

蕭知也知道。

所以在陸重淵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又深了許多。

倒是也未再說話。

她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墓碑,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響頭,等磕完頭,她也沒起來,就這樣跪在地上,看著這兩塊無字碑,抿著唇,心裡倒是說了許多話。

‘父王,母妃,我來看你們了。’

‘我沒死,哥哥也沒死,現在哥哥已經回到夏國找到外祖父了,等到夏國那邊安定了,他就會帶著人馬過來。你們放心,我和哥哥一定會洗清你們的冤屈,不會讓你們遭受不白之冤。’

‘我......’

蕭知餘光瞥見身邊的陸重淵。

這還是她第一次帶著陸重淵見自己的父母,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她抿唇笑了下,然後看著墓碑繼續默語道,‘我還嫁人了,你們也認識,是陸家那位五爺。’

‘他對我很好,特彆好,我......很喜歡他。’

‘你們的墓也是他找人建的,都不知道他費了多少心思,才能建下這座衣冠塚,他總是這樣,默默地替我做好很多事,再難再累也不多說半句。’

心裡歎了口氣。

蕭知有些無奈,但還是笑了下,‘等以後他的腿好了,我再帶他來給你們磕頭。’

......

“好了?”

眼見蕭知站起身,陸重淵忙驅動自己的輪椅過去,見她膝蓋那處都是灰塵,他皺了皺眉,伸手替人拍了乾淨,又把手放在她的膝蓋上,輕輕揉了揉,抬眼,心疼道:“疼不疼?”

她剛才跪自己的父母,陸重淵自然是不好阻止的,但心疼卻是藏不住的。

所以這會一看到人起來,就連忙過來了。

“應該讓慶俞給你帶個蒲團。”陸重淵皺著眉,說道。

“我哪有這麼嬌氣?”蕭知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伸手,握住陸重淵替她搓揉膝蓋的手,“好啦,真的不疼。”

又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陰沉沉的,估摸著是快下雨了,便握著陸重淵的手,說道:“快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陸重淵見她真的無礙,便也未說什麼,輕輕嗯了一聲後,讓慶俞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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