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要同她說話?還是去正院?
這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交流了,恐怕是有什麼事發生了也不一定......崔妤皺了皺眉, 她麵上不顯, 心下卻想了許多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頭一個念頭便是, 是不是她管家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 被人抓到把柄了。
但細想一番,她自己先否決了。
管家的事, 她每日都細心理得很清楚, 絕對不可能出事。
何況她管家這麼久也不是一點心腹都沒有, 倘若真的是管家上麵出了差錯,恐怕早就有人來同她說道了。
那麼——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崔妤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如意, 露了一個溫和且又親切的笑, 一如當年顧珍還在的時候, 柔聲問道:“如意, 你可知道郡主找我過去是因為什麼?”
如意眼觀鼻鼻觀心,四平八穩的說道:“世子妃過去便知道了。”
說完。
不等崔妤再開口, 便徑直讓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知道不可能從她口中打聽到自己想要的情況,崔妤抿了抿唇, 倒也沒有再問......一行人往正院走去,越靠近那邊, 崔妤這顆心便越發不安穩。
她總覺得有什麼自己掌握不住的事要發生了。
***
而此時的正院。
除了今日當值的陸家兩位老爺, 其餘人都在, 就連陸承策今日也因為休沐的緣故被請了過來, 不知道蕭知請他們到這裡來又不說話是什麼緣故,可大家也沒有發問。
隻是時不時瞅一眼蕭知,見她四平八穩地喝著茶,想開口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樣子。
到最後還是陸老夫人看不下去。
仗著自己的身份和年紀,撚著佛珠,笑著問道:“榮安,你讓大家齊聚一堂,可是有什麼事要說?”
“人還沒齊。”
蕭知握著茶盞,淡淡道:“齊了,就知道了。”
陸老夫人一聽這話,皺了皺眉,剛想再問,外頭就傳來一聲,“世子妃到。”
緊跟著布簾掀起,如意領著崔妤走了進來。
而原先一直沒有多餘麵部變化的蕭知在看到崔妤進來的時候,也終於舍得掀起眼簾看了一眼崔妤。
察覺到右邊看過來的視線,崔妤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然莫名的有些緊張,腳下的步子也有一瞬的錯亂,好在,很快她就穩住了心神,朝屋中各位長輩行了禮,而後便坐在了陸承策的身邊。
她神態平穩,臉上表情也一如往日溫柔。
唯有袖下的手輕輕交握著,掩飾著內心的緊張。
陸老夫人看著蕭知:“這會人都來齊了,榮安,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蕭知點了點頭,也沒再拿喬。
她放下手中的茶盞,然後朝如意抬了抬下頜。
如意會意,往前走了幾步,福身一禮後,看著眾人說道:“今日郡主請大家坐在一道,隻因發現了一件事,前幾日我同郡主出門的時候,恰好碰到以前伺候寶安郡主的舊人......”
最後兩字剛落,崔妤猛地抬了頭。
她終於知道今日這莫名的慌張是因為什麼了,先前突然消失的綠芙,如今莫名的會談......這一切原本不可能串在一起的事,因為“舊人”兩字聯係在了一起。
她苦苦隱瞞的那件事,恐怕是瞞不住了。
不。
不是恐怕。
看如意這副架勢,是肯定瞞不住了。
臉色霎時變得慘白,不管她再怎麼想維持,也維持不住。
王氏皺了皺眉,奇怪道:“以前伺候寶安的人這麼多,即便碰到了又有什麼稀奇的?”
“原本自然沒什麼稀奇的,可稀奇的是,以前在郡主麵前的二等丫鬟,一個月才不過幾兩月錢,她是怎麼做到離開侯府後穿金戴銀,還穿起了南邊最時興的妝花緞?”
如意說話不疾不徐,但字字珠璣。
說完。
還看了王氏一眼,“恕奴多嘴,當初她們走得時候,侯夫人是多給了多少銀子?”
“你問這個做什麼?”王氏被人盯著,覺得有些難堪,但頂著眾人的目光,尤其是蕭知的,還是撇嘴道:“多給了三個月的月錢,每家每戶都是這樣,我可沒少給。”
“而且綠芙那丫頭,我記得是做錯了事,給她錢,還是咱們家裡心善呢,若不然按照她這樣的就該亂棍打死才是。”
如意點了點頭:“三個月的月錢,頂多也就十兩銀子,而據我所知,綠芙家境並不算好。”
“就不許人家嫁得好了?”陸寶棠懶得聽她說話,白了個眼,隨口攀扯一句。
“三小姐說得也有道理,起初奴也是這麼想的,可後來......”她話一頓,目光似有若無的朝崔妤那邊看了一眼,見她猛然收縮的瞳孔,繼續道:“奴發現,綠芙回京之後竟然見了世子妃身邊的綠荷姑娘。”
“兩人還起了一番爭執。”
話音剛落。
眾人的目光便都往崔妤身上看去,就連陸承策也跟著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