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有寫和秦遂的計劃,怎麼控製皇城,怎麼嫁禍給顧辭和陸重淵,怎麼......而底下最細微的一條,用朱砂做墨寫著太初二年,親母仙逝,而今,大仇將報。
轟得一下——
陸修遠的手突然鬆開,原先緊握著的幾張紙輕飄飄地浮在半空,最後落在地上。
眾人被他這幅樣子嚇了一跳。
陸老夫人更是焦急道:“老二,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好歹說句話啊......”
王氏也跟著說道:“侯爺,到底怎麼了?你怎麼突然跑到這,還有......”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紙張,字太小,她看不清,“這些紙上寫了什麼?”
她一邊說,一邊吩咐身邊的婆子,“去撿起來。”
“是。”
“母親。”
陸修遠終於開口了,他看著陸老夫人,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我們......可能一直都小看老四了。”
“什麼?”
陸老夫人一怔,不等她出聲詢問,目光就瞥見了王氏手裡的那幾張紙,越看,她的臉色就越難看,在觸及那行小字的時候,更是腳步都站不穩了。
“我一直都在奇怪,為什麼小時候聰靈毓秀,被父親誇讚最像他的四弟後麵會變成這樣。”
“原來......”
陸修遠手撐在桌子上,嗓音沉沉的,“這一切都是他的偽裝。”
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怯懦膽小的隱形人,讓旁人放下警惕,沒把他當一回事,直到羽翼漸豐,他開始一點點露出自己的爪牙,直到今天......勾結秦國公,以下犯上,要把這大燕的天顛個遍。
他,還真是小看他這位四弟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陸老夫人雙手輕顫地握著那幾張紙,她滿臉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嘴裡也說不出彆的,隻會喃喃這幾句。
突然。
她抬頭,渾濁的雙目像兩道銳利的光落在李氏的身上,厲聲罵道:“老四做得這些事,你知不知道!”
李氏早就傻了。
她和陸昌平成婚這麼多年,記憶中,她的夫君除了一張臉還算好看,彆的有什麼獨特的?性子膽小怯懦,作為男人,他護不住自己的妻兒,就像一個窩囊廢。
可現在有人和她說,她的夫君不僅不窩囊,還十分有“才乾”。
有才乾到現在都會與彆人合謀,謀權篡位了!
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李氏也是一臉不敢置信,訥訥道:“如果他這麼厲害,為什麼連自己的兒子都救不了?”
當初她讓他去求國公爺,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我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哪裡有這個本事求到國公爺麵前?
可那些書信來往,那些計劃,無一不彰顯著他是秦國公的親信......那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救自己的孩子?
李氏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裡的低聲呢喃突然停了下來。
她想起這些年和陸昌平的相處,那個男人表麵上看起來對她很好,事事都依著他,就連她把他後院清了個遍也從來不說什麼,可是......他對她真的有情嗎?
她細細想了很久很久,也找不出一絲痕跡。
好像從頭到尾——
她對陸昌平而言就隻是一個名義上的妻子,就連她的兒子,他也從來沒有親自教導過。
他就像是一個邊緣人物,冷眼旁觀。
是啊。
但凡陸昌平對她有點情,又怎會什麼都不和她說?又怎會連他們唯一的兒子都不救?他根本就是從來沒把他們當做一家人,所以可以輕輕鬆鬆的離開,帶著那些禁衛軍封鎖侯府,不準他們出入。
李氏這一生,雖然出身小門小戶,但從來都不願輸給彆人。
事事都要拔尖。
她以一個小戶女嫁給侯府庶子,從逼仄的巷子搬到這諾達的侯府,以前那些姐妹誰見了不羨慕她?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人生算是贏家,可現在看來,嫁得夫君從沒把她當做一回事,唯一的兒子也沒教好,死得不明不白。
“四夫人!”
有人在她耳邊尖叫。
可李氏仿佛已經聽不到了,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倒在了地上。
陸老夫人見李氏暈過去,氣得又罵了幾聲,可事到如今也沒了其他法子,讓人抬回去後,又問陸修遠,“老二,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宮裡不知道是副什麼樣子。
他們現在出不去,又沒人能夠進來,“還有無咎......”她突然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那他......”
屋中眾人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又變了。
陸修遠抿著唇沒說話,臉色卻十分難看,王氏更是白了一張臉,“不,無咎不會出事的,他絕對不可能出事的!”她的兒子怎麼可能會出事?!
可如果——
如果他沒出事,肯定早就尋過來了,哪裡會讓那些禁衛軍待在外頭?
想到這。
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陸寶棠直接哭了起來。
滿屋子的呢喃、哭泣,突然有人跑進來,氣喘籲籲得說道:“侯爺,世子,世子他回來了!”
“什麼?”
“無咎回來了?”
“走,快出去看看......”
眾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外走去,等他們走到外頭的時候,看見侯府大門敞開著,原本死守在外麵的一群將士全都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而陸承策一手握著還滴著血的繡春刀,單膝跪在地上,恍如地獄歸來的惡煞。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