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往外走去。
身上的那襲豔色紅裙在半空中化開一道又一道好看的漣漪。
等她走後。
崔妤才被身邊的丫鬟扶起身。
丫鬟壓著嗓子,擔憂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崔妤搖搖頭,聲音也很輕,她雖然嘴裡說著沒事,但臉上的表情卻顯然不是全然沒事的。
她抬頭,看著蕭知離開的身影。
看著她鮮麗的身姿在日頭的照射下更顯美豔,猶如寶輝樓裡最豔麗的牡丹,又似天宮裡驕傲的仙子。
讓人看著就不覺自慚形穢。
崔妤很少會有這樣的感觸,從小到大,她也是樣樣拔尖的,也就以前顧珍還在的時候,她有過這樣的感覺。
可如今。
不知道為什麼。
看著這個蕭知,她竟然也不由地生出這樣的感受。
明明剛才蕭知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甚至連目光也隻是輕飄飄地落在她身上一回......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心生緊張。
而且——
她總覺得,明明才幾月不見,可蕭知身上的那股子氣質好似......越來越像那個人了。
“我當是誰?原來是崔相家的千金。”說話的是吏部侍郎家的千金,她姓楊,單名一個寶,因為楊家就她一個女兒,倒也把她縱得十分嬌蠻。
她是向來不喜歡崔妤的,不喜歡的原因也很簡單。
無論是顧辭還是陸承策,都是城中不少貴女心中最想嫁的人,偏偏這兩個人都同崔妤有過關係,這若是以前不知道那些事也就罷了。
如今既然知道了。
那些愛慕顧辭和陸承策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崔妤?
她們心中愛慕的郎君被人這般對待,她們都恨不得生撕了崔妤!
“崔小姐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我若是你,恐怕即便從那庵裡回來也不敢見人了,也是......”楊寶兒站在崔妤麵前,目光不善地把人從頭到腳看了一眼。
忽地嗤聲一笑。
“你這樣的人連自己好友的夫君都敢覬覦,甚至還做出那些害人性命的事,對你來說,臉麵算什麼?恐怕就連良知都被狗吃了吧!”
“你——”
綠衣丫鬟臉色煞白,指著楊寶兒的手也微微打顫,她張口想說什麼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隻能紅了眼眶,又氣又憤。
楊寶兒一點都不怕崔妤。
她楊家雖然不比崔家,可她姐姐是新晉的楊妃,如今正得陛下的寵愛,彆說崔妤,她不放在眼裡,就連崔家,她也同樣不放在眼裡!
“我什麼?”
她嗤道,“難道我說得不是實情嗎?崔小姐因為愛慕陸大人,特意把當初永安王府的事告訴寶安郡主,害她傷心過度難產。”
“寶安郡主把你當做好姐妹,你竟然如此對她,崔妤,你可真是不要臉!”
“好在永安王如今認清了你的真麵目,要不然你這樣的女人還想嫁給永安王,那可真是汙了人家永安王府的門第!”
起初楊寶兒說什麼。
崔妤也隻是安安靜靜聽著,半句話也不曾說,可在聽到“寶安郡主”四個字的時候,她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激到一般。
她突然想到許多事。
那些屈辱的前塵往事,裡麵有顧珍,有陸承策,還有......當日顧辭離去時的那一眼。
臉色幾經變幻,在楊寶兒滔滔不絕的說話聲中,崔妤終於抬頭,冷眼看了楊寶兒一眼,“這就是楊家的家教?我再不堪,陛下都已經赦免我了。”
“你如此不忿,可是不滿陛下所為?”
“你——”
楊寶兒還要說,戶部尚書家的少夫人便過來了,她及時按住楊寶兒的胳膊,同崔妤笑道:“崔小姐這話便有些過了,我們怎會不滿陛下所為?”
“好了,寶兒,我們也該走了。”
“是該走了。”楊寶兒也及時醒過神來,她狠狠瞪了崔妤一眼,啐道:“來了這麼個臟東西,我連買東西的興致都沒了。”
又同那掌櫃的說,“掌櫃的,你回頭可得好好清洗下鋪子,沒得讓那晦氣東西汙了你家的鋪子,日後我們可是再也不敢來了。”
說完。
她便直接拉著兩人往外走了,走得時候還故意撞了崔妤一下。
“小姐!”
綠衣丫鬟忙扶住腳步趔趄的崔妤,眼見崔妤麵色蒼白,她的眼眶也不禁紅了起來,“您沒事吧?那個楊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
“哪有,哪有她這樣說人的!”
崔妤抿了抿唇,“我沒事,去給母親買糕點吧。”
“是。”
綠衣丫鬟抹了抹眼角的淚,剛想過去挑糕點,那個掌櫃的就過來了,他的麵色也不大好看,似乎是很為難,一邊朝崔妤作揖,一邊說道:“崔小姐,您還是移步彆家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綠衣丫鬟一臉不敢置信。
“您先前也聽到了,老朽要是做了您的生意,以後恐怕是不好再開門了......”他也是個人精了,如今崔相年邁,崔家又得罪了陸家和永安王府,還有那麼一乾府第。
可見是不中用了。
與其得罪彆人,倒不如得罪這個崔家。
所以他雖然麵露為難,但神色卻十分堅持,“崔小姐請走吧。”
“你!”
綠衣丫鬟還想再說。
可崔妤卻已經看著那個掌櫃,淡淡發了話,“走吧。”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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