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鑽在被窩裡,狡黠地彎唇笑,以為他中套了,心裡有些小得意。
隨後。
生吃小孩兒:【新男朋友?】
宋黎:【嗯】
生吃小孩兒:【誰】
忽然,宋黎心跳有些不穩,但在網上她能做到理不直氣也壯,甚至還要唬他:【他還挺有名氣的,就是脾氣不太好,凶得很】
生吃小孩兒:【嗯?所以他是……】
宋黎深深吸氣,快刀斬亂麻。
直言名字:【盛牧辭】
反正他倆在外界眼裡都不清白了,也不能算是占他便宜,頂多互相利用。
宋黎如是認為。
對麵又是一徑無聲,半晌後。
生吃小孩兒:【嘖,那你還敢和這麼多哥哥鬼混?就不怕他生氣?】
不知道是不是宋黎的錯覺,他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字裡行間多出些饒有興趣的意味。
宋黎底氣不由自主地漸漸弱下:【不是鬼混,正經聚餐……】
生吃小孩兒:【是麼?】
生吃小孩兒:【行吧】
生吃小孩兒:【這盛老三脾氣夠差的,你還要跟他在一塊兒呢妹妹?】
不知不覺間,宋黎就被對麵反客為主了。
宋黎:【我……】
她硬著頭皮:【我貪圖他的錢財】
生吃小孩兒:【哈哈】
“……”
哈、哈。
這兩個字,像是自帶語音播報,宋黎一看頭皮頓時有了麻麻的感覺。
雖然隻是個無傷大雅的小慌,但宋黎乖慣了,他一笑,她驀地發慫,打起退堂鼓,和他說困了,倉皇想逃。
對方的回複很淡定,半是調侃半是**一般。
生吃小孩兒:【睡吧】
生吃小孩兒:【盛牧辭他女朋友】
“……”
可能是心虛吧,宋黎心不經意地撲通起來。
很湊巧,那天是許延的生日。
一群.交情深的朋友特意從京市飛到南宜,要和他們儘興瘋上一夜。
市中區某高檔會所,包間裡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
,搖骰的搖骰,吆喝聲此起彼伏,透過厚厚的隔音門都能聽見。
盛牧辭手上夾著一支煙,獨自倚在陽台,煙霧隨著風飄散。
他外套脫在了包間裡,不喜束縛,襯衫的前三顆紐扣總愛鬆著,黑夜裡,很愜意地栽歪著身子抽煙。
那畫麵,誠然足夠招人迷戀。
能借描寫嵇康的那句話來形容——
孤鬆獨立,玉山將崩。
一個朗朗卻又頹唐的男人。
當時他眼睛裡映著手機屏幕的亮光,薄唇控製不住上揚的括弧,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這群人都醉得沒邊兒了,在包間裡鬨得不像話。
不知是誰在叫喚。
“三哥,三哥——”
“三哥哪兒去了?小嫂子還沒見著呢!”
“兄弟幾個大老遠跑一趟,就是過來看三嫂的,讓三哥把人帶來!”
這一晚許延儘在輸,朝著陽台怨聲載道地嚷嚷:“三哥,我又輸完了,你外套裡還有現金沒有?”
盛牧辭走進去的時候,許延靠著麻將桌,剛從他的外套裡摸出一疊錢。
“彆動。”
盛牧辭不慍不火一開口,包間裡瞬間所有雜音都消停了,一陣安靜。
“放回去。”他撂話。
冷不防觸及他寡淡的眼神,許延一僵,不敢再亂動,小心翼翼把錢原路塞回他的外套口袋。
“這什麼錢啊三哥……”許延小聲試探。
盛牧辭垂眼,走到麻將桌前,煙頭抵在煙灰缸裡,一點點撳滅,人很平靜:“老子賣身錢。”
“……”
“?”
“!”
一包間十幾二十號人,全都愣了神。
-
那天後,宋黎就把朋友圈設置成了對“生吃小孩兒”不可見,試圖抹掉那段黑曆史。
也是從那天開始,宋黎幾乎沒出過門,白天待在蘇棠年家裡看書,晚上蘇棠年下班後,她們就一起吃晚飯,在客廳看劇。
隻有那麼兩天的中午出去過。
前麵一天,宋黎到小區門口取快遞,一對耳夾,墜著閃亮亮的小粉鑽,特彆好看。
看著挺貴的,簽收人是她的名字,可問了一圈,宋黎都不知道是誰買給她的。
宋黎沒打耳洞,也不習慣戴耳飾,有試過,但夾著耳朵總有不舒服的異物感,就放回盒子裡沒再拿出來過。
後麵一天,是傅臣過來給她送吃的,壽司拚盤,很美味。他說隻是路過景格灣,知道她一個人在,就順便帶了些。
宋黎沒多想。
在景格灣的這幾天,大多數時候宋黎都很舒心,但時不時也會煩悶。
不清楚是在煩什麼,就是想到盛牧辭突然沒了動靜,一個電話都不給她,胸腔裡就好像悶著一股氣,上不去下不來,憋得慌。
宋黎就也不聯係他,賭氣似的。
實際上,她沒有找他的理由,而盛牧辭也沒錯,她又不是他誰,憑什麼要求他時刻記著自己,難道和他們那個圈子裡微妙的男女情一樣,做走腎不走心的小情人就高興了?
宋黎當然沒那樣想。
說不上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就兩個人毫無預兆地斷掉,還挺不是滋味&#303...
40;。
就這麼平平淡淡到了第五天。
那天正好是周五,蘇棠年為迎來雙休日喜極而泣,她有個做吃播的表妹,約好今晚到蘇棠年家開個直播。
那晚客廳裡,也就是她們在安裝直播設備的時候,宋黎接到了盛牧辭的電話。
看見他的來電,宋黎足足怔了半分鐘。
說內心波瀾不驚是假的,她回過神,慌稱自己上廁所,逃離現場,緊張地躲進了衛生間。
宋黎清了清嗓子,才接通他的電話。
那邊,男人直抒來意:“想好了沒?”
話從他口中慢條斯理地說出來,口吻在這幾天的醞釀裡變得溫輕,含笑問她。
“明天要不要我接你?”
宋黎後背抵在廁所的門上,感覺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很奇怪,一聽見他的聲音,鬱在心中多天的不快瞬息就散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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