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淡淡這麼看一眼,那位女同事頓時後悔多管閒事,咽了下口水,開始害怕起來。
然而三秒後,隻是見指了下宋黎的工位,平靜地問:“宋醫生呢?”
女同事怔愣頃刻,忙回答:“宋宋還在門診,可能今天人有多……應該也快結束了。”
“喔。”
盛牧辭懶懶抱起胳膊,半坐半倚到宋黎的桌邊,這模樣似乎是準備在這裡慢慢等。
辦公室裡的人都很意外的善,完不是傳言裡那樣暴戾恣睢,不可一世的形象。
都是天天網的,盛牧辭宋黎的事們都道,隻不過礙於當事人尚未公開過,沒膽亂說話。
有人試探著問:“盛先生是……來找宋醫生看病嗎?”
“不是。”盛牧辭長腿微曲著倚在那兒,偏過臉,目光落到桌麵,這姑娘桌還挺空的,隻有文件夾,都整整齊齊疊放在角落。
在想,要不要給添小植,還有鋼筆什麼的。
橙紅色的夕陽透過百葉窗,照到側臉,映出深深淺淺的迷人色澤。
盛牧辭伸手隨意翻了兩頁紙,合回去,慢條斯理地往後說:“我找談戀愛。”
隨即,辦公室裡有了陣陣微不可聞的抽氣聲。
片刻後,宋黎回到辦公室。
看見盛牧辭時,嚇一跳,跑過去,壓低聲音問:“你怎麼跑這來了?”
“等你下班。”盛牧辭笑了下,坦坦蕩蕩。
察覺到同事們虎狼般的目光從四麵八方而來,宋黎匆匆拽出去,到了樓道裡,才開口對說:“我還得去主任那兒一趟。”
盛牧辭挑眉,點頭:“那吧。”
說著要去牽。
宋黎拍開手,佯裝肅容,一本正經地叫:“盛牧辭。”
“嗯?”回過頭。
的眼神很是單純無辜,宋黎瞅著,欲言止,最後實在凶不起來,撒嬌似的哼一聲,嘀咕著:“不要黏著我。”
盛牧辭瞧了一會兒,很乖地依言:“喔,那我回車裡等你?”
宋黎立刻點點頭,催快去。
前,盛牧辭不著痕跡地張望了眼四周,頭低下,極其自然地用唇碰了下的唇。
也不顧驚慌的反應,若無其事地轉身。
緊接著聽見這姑娘在身後,惱羞成怒地小聲叫的名字,聽語氣也許正氣得跺腳。
盛牧辭唇角揚,露出一絲得逞的壞笑,不慌不忙地了。
將近二十分鐘後,宋黎坐進副駕駛。
低頭去係安帶,說著了,我們吧。
盛牧辭沒有直接發動車,而是側著臉,細細地瞧著。
脫掉了白大褂,身是一件奶白色的v領針織連衣裙,鎖骨漂亮白皙,修身的款式勾勒出一撚細腰,底下配著一雙小短靴。
長發依舊是黑的,掖在耳後,但發梢燙成了微卷,弧度很淺,十分柔,耳垂墜著第一次送的那對粉鑽,輕輕晃動著。
金絲眼鏡忘了摘,還戴著。
在南宜見到那時候相比,這年來,的氣質中多了幾分輕熟,不過那份清純甜美仍在。
宋黎摘下眼鏡,見沒動靜,奇怪地問:“怎麼還不呀?”
沒說話,翹翹唇,湊過去想要吻。
順手將眼鏡往前一擋,鏡腿搭到的雙耳,滿眼警惕:“乾什麼?”
金絲眼鏡架在的鼻梁,斂了的雅痞氣,竟神奇地顯襯出斯文感。
宋黎不由盯著多看了幾眼。
“這麼看我?”盛牧辭抬起胳膊靠到的座椅:“想在車裡,玩兒點兒刺激的?”
“……”
現在斯文後麵還有兩個字了,敗類。
宋黎打了一下,打在胳膊,但還是誠實得可愛:“是覺得,你戴眼鏡特彆帥。”
“是麼?”笑起來。
“嗯。”
“這麼迷戀我?”盛牧辭彎著唇,指尖摩挲下巴:“那送我們小阿黎一個小小的生日禮。”
宋黎迷惘眨著眼:“今天不是我生日。”
而且有說過,的生日是外公的忌日,所以從來不過的。
“現在開始,每年的十月十四日,我都給你過生日。”
盛牧辭探身從後座拿了一張塑封精裝的證書,回過頭遞給,噙著笑說:“不能讓你白白遇見我,你說是不是?”
宋黎垂眼去看。
是一張官方頒發的小行星命名證書。
麵詳細注明了星座天體坐標編號,星座是天秤座,登記日期是今天。
盛牧辭,小行星是的名字。
“現在,星星是你的獨享的了。”輕聲說。
宋黎看著證書的每一個字,眼眶忽地熱了。
曾經在心裡始終是星星一般摘不得的存在,因為說過想要配得,這話記到了今天……愛你的人真的不用等你訴說,在你拾級而的日日夜夜,能悉你所有的心事。
《杜伊諾哀歌》裡有句話,經常會有一顆星星,等著你抬頭去看。
不用再抬頭,星星已經在手裡了。
“這是我的。”盛牧辭笑著,在看另一張。
宋黎抬眼望過去,見那張證書寫著,經官方協會批準,這顆小行星正式命名為。
小阿黎。
看坐標,這兩顆星星離得很近。
星座語也都是一樣的。
——youaremydestinyinthegaxy
——銀河之間,你是命運。
是命運,教會成長,教會愛。
這人總有惹哭的本事……宋黎眼前盈著一層細淚,想到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過生日,再想到給過生日的人是,眼淚收不住,啪嗒一下掉落到證書的光麵。
盛牧辭靜靜看著,笑著,什麼話都不說,用指背揩去眼角的濕淚。
湊過去,嘴唇的溫度在淚水的濕潤裡,落到唇,一下一下地吻著。指尖在的發裡,慢慢滑到耳垂。
那時宋黎的心柔得一塌糊塗,仰起頭方便親,手臂也緊緊抱了的頸。
女孩子的主動是任何勾人的手段都管用。
一抱過來,盛牧辭稍微放開,單手摘掉眼鏡,隨手往後座丟開,再一低頭,沉著不平穩的氣息,含咬住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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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百花胡同時,落日沉去,天是暗的。
盛牧辭牽著宋黎慢慢著。
嘴裡咬著煙,是宋黎見一周沒抽了,忍得難受,給了一支。
巷口有幾個小朋友嬉笑著在玩仙女棒,在夜色重綻著星光。
“盛牧辭,我也想玩兒。”宋黎抬頭看向,眼睛亮亮的。
盛牧辭笑一聲:“回家等著,我去買。”
宋黎沒有到四合院裡等,而是在如意門前的石墩坐著。
門簷壁燈的暖橙橘,屋頂之的丁香紫,裙子的梨花白,校服的海鹽藍。
都是記憶裡的畫麵。
宋黎胳膊搭著膝,雙手托在腮邊,靜靜地去回想,那年對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呢?
似乎是叼著煙,皺著眉頭從單車邁下來,一口京腔散漫聽。
——誰家小孩兒啊?
當時怎麼那麼凶呢。
宋黎不經意垂眼笑了。
“誰家小孩兒在門口坐著啊?”麵前,響起一聲京味十足的調侃。
宋黎抬眼,見盛牧辭近,蹲到跟前,笑著把仙女棒給。
嘴裡的煙夾到指間,煙頭抵到仙女棒頂端,去給點。
仙女棒在們之間劈裡啪啦地閃爍著。
在眼前耀眼的星光裡,宋黎眯起眼睛笑,那一雙眸子彎得像月牙。
盛牧辭因的笑容,揚起笑意。
二十二年,八千多個日日夜夜,那時的們,絕想不到會有今天。
總有人出現在你的世界裡,告訴你。
從白天到夜晚,會有人是你的不落星,這個世界舟頓人急,但不虛此行。
宋黎張開雙臂,目光盈盈地望著,笑得很甜。
“盛牧辭,帶我回家。”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