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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宋黎醫院後,盛牧辭驅車回貿。
那群人中午的局沒聚完,在包廂裡醉得上頭,催命似的喊他來,說是送完嫂子怎也得喝兩杯。
那天午盛牧辭正好無事,就回去跟他們喝了會兒,他托著酒杯,稀貴的roi葡萄酒晃在眼前,鼻端浮盈著濃鬱的酒香,想的卻都是那姑娘一杯去就通紅的臉。
酒量真淺,回睡前哄著她喝兒。
盛牧辭突然生出壞心思,一笑,仰起巴一口將酒飲儘。
一桌人亢奮得很,前仆後繼地要跟盛牧辭喝,也是心情好,盛牧辭來者不拒,隻不最後他依舊清醒,那幫人自己先醉得東栽西歪。
將近四左右。
一個個勾肩搭背從包廂出來,路算是走穩,但有人已經始胡言亂語。
“三哥,三哥呢,再一杯,我喝!”
“得了吧,著三不著兩的,就你這酒量,三哥都不稀罕跟你喝。”
“說我,你們這都什人呢,一瓶子酒剩一半兒。”
盛牧辭雙手抄在褲袋裡,慢悠悠走在最前頭,身後一幫人嘰裡咕嚕沒完。
前麵右轉就是電梯間,隔著一個轉角,有聊話聲從電梯間傳來。
“你猜我那天陪老爺子醫院複診,見著誰了?”說話的男人嗓音偏粗。
聲音尖細的問:“誰啊?”
粗聲的出一聲詭笑:“盛三的女人。”
盛牧辭一頓,剛抬起的那隻皮鞋慢慢悠悠落回地麵,眯起眼,立在原地。
見他突然站住不走了,像是在聽什,跟後頭的人疑惑地麵麵覷,瞬間屏息安靜。
電梯間的對話在繼續。
“就網上一直傳的那醫生小妹妹?”
“不錯。”粗獷的那個聲裡挾著淫笑:“嘖,長得是純,看得人心怪癢的,真想約出來搞搞。”
聲尖的那個玩笑:“撒癔症了是吧?盛三的女人你都敢惦記了?”
聲粗的說:“再不濟市中心也有四套房,不樂意給我當傍尖兒?”
“喲,這是真看上了?”
“你瞧著吧,再純就一張臉,誰知道風不風騷,床上有個人樣兒?”
接著是一陣心照不宣的陰笑。
盛牧辭眯起眼,漆黑的瞳仁好似浸了冰水,溫度冷來。
他不說話,脫外套隨手丟,指尖勾住襯衫領口,單手鬆幾顆紐扣,再邁腿,一步一步往前走,指關節按得哢噠響。
許延他們愣在原地。
眼看著他身影消失在轉角,兩秒後,先是聽驚呼和倒吸涼氣的聲音,緊接著在一聲“三爺”的慌亂求饒裡,聽見腦袋砸地麵磕出的巨音,伴隨著悶哼和哀嚎。
“我去……”
都知道他們三哥真手有狠,眾人驚了。
許延回神,朝身邊幾個都踢了兩腳:“愣什呢,上啊!老嘎奔兒的!”
鄒渡先衝了上去:“草,出門不刷牙的孫子!”
於是一幫人都高高擼起袖子,氣勢洶洶地跟著乾架。
半小時後,京一院。
在陣陣鳴笛聲中,救護車駛進急救中心。
當時宋黎剛結束門診旁聽,準備回辦公室,半道被前往急救中心的護士告知,盛牧辭和人乾架,目前正在急救室。
宋黎心一驚,立刻和那護士一起直奔去,路上她將事情了解了大概。
宋黎時,盛牧辭坐在急救室的靠椅上,左臂彎搭著外套,右手包紮著紗布,傷口已經處理好。
看她來了,盛牧辭意識把外套往右胳膊一搭,掩住傷手。
見盛牧辭這樣,立在旁邊的一群人不知怎也都跟著心虛了,怯生生地叫嫂子。
宋黎誰也沒理,走盛牧辭麵前,皺著眉把他的右手從外套拉出來,仔細地看。
盛牧辭低咳:“小傷,沒事兒。”
確是小傷,當時他自己隨手砸了隻青花瓷瓶,瓷身殘骸迸裂破碎,無意割破了口子。
檢查包紮得沒問題,又確他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後,宋黎抿唇鎖著眉,一句話也不和他說,隻是回身,問先前在場的護士:“救護車送來的那兩位病人情況怎樣?”
護士應聲回答:“好像是腦袋砸破了,縫了幾針,沒什大礙。”
聽見沒大礙,宋黎心裡舒口氣。
等護士離後,急救室裡隻有他們和許延那群人。
盛牧辭站起來,沒傷的手捉住宋黎的手捏了捏:“生我氣了?”
的確是有些生氣。
來的路上她都擔心死了,生怕他傷得厲害,或者把人家傷得厲害。
宋黎一言不,偏臉不看他。
見宋黎真不高興了,鄒渡想想試探出聲:“嫂子,其這也不怪三哥……那倆東西在議論你,話說得難聽,所以三哥才……”
盛牧辭掃去一眼,鄒渡倏地閉了嘴。
聞言宋黎怔了怔,抬起眼:“是因為我,你才手這重?”
盛牧辭和她對視著,沒答應。
沉默半晌,宋黎冷靜來,垂眸輕聲:“對不起……”
“我次注意,”盛牧辭先她一步,揉揉她頭,說:“女孩子不需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