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瞥著他,那眼神頗有正宮娘娘的氣勢,盛牧辭愣一下,笑:“我是看她穿著旗袍,就想到你了,這一比……”
他頓住再講,搖搖頭:“是算了。”
宋黎止步,走了。
盛牧辭再鬨她,乖乖一笑,說出後半句:“和你沒法比。”
“……”宋黎一眼睇住他。
盛牧辭拉她到懷裡,俯到她耳邊,虛虛指了下車流息的馬路,很輕地笑說:“有人看著呢寶寶,等回家再管教我成成?好歹我也有點兒名氣,說出去多沒麵子。”
聽著是在欠欠地耍花腔,其實那是逗她開心的話。
宋黎伏在他身前,想再佯裝一會兒冷漠,但一秒破功,由低笑出了聲。
持續一下午陰雨的心情,就這麼被他哄成了豔陽天。
“我喜歡她。”宋黎從他懷裡抬那雙壓抑了許多話的眼睛:“她小時候欺負過我。”
說這話,宋黎是想他自己出氣,而是在表達依賴,這麼多年過去,她終於也有了以告狀的對象。
盛牧辭心照宣。
“我在。”
他說著,對她溫柔地笑了笑,低頭在她的唇上落下溫度,指尖陷入她發間,隔著發絲握到她後頸,深淺定地吻著。
盛牧辭緩緩親到她鼻尖,熱息在她右鼻翼的小紅痣,聲線含著溫存:“我保證,以後會再有人敢欺負你。”
如果過去有的陰霾和絕望,是她日後遇到盛牧辭而提前付出代價的話,宋黎覺得,沒什麼能原諒。
她扯住他領子往下,頭抬高了,去尋他的唇,稚拙但熱誠。
麵對她,某人確實是勾。
主動的後果,就是回到家,宋黎在衣帽間睡衣及換,他就從背後擁過,推她到全身鏡前。
“盛牧辭你……”
耳後,他溫熱的嗬氣湊近了,下巴抵到她肩,聲音啞得很溫柔:“前幾天的課沒上完呢。”
宋黎一怔,屏住氣,見鏡子裡自己臉漸紅,黑色細肩帶掛在瓷白的胳膊上,要落落。
多時腦子空了,頭昏到什麼想白。
隻有掌心抵到鏡麵的時候,玻璃的冰涼透過,有極短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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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黎破天荒穿了件白色小高領。
她也很無奈,天氣尚未冷到這程度,但頸側的痕跡用三層粉底液蓋住。
送她到醫院門口,盛牧辭伸撥弄她的領子,使壞地問:“熱熱?”
宋黎剛解開安全帶,聞言驀地回眸:“盛牧辭你再說,以後自己睡客房!”
“我錯了。”他果斷,後麵的話又沒了正:“下回一定往看見的地方。”
宋黎瞪他一眼,盛牧辭笑著投降。
略作思忖,宋黎叫他名字:“盛牧辭。”
“嗯?”盛牧辭在駕駛座側著身,對她笑。
宋黎感到羞恥,太能說出口,支支吾吾著:“你得……節製一點。”
盛牧辭由翹唇,捏捏她臉頰:“你這是難我麼?”
那也能每天這樣沒羞沒臊的……
宋黎抿抿嘴,臉更紅了,憋了半天硬著頭皮出聲:“你現在是年輕氣盛,等以後老了怎麼辦……腰要要了?”
“你男人腰好得很。”盛牧辭弓背俯向副駕駛座,呼吸近到她臉前:“伺候你到七老八十沒問題。”
他懶著腔調,宋黎無端聽出些危險的意味,人往後避開一點距離,心跳著,應聲。
盛牧辭占據上風,細細瞧她白皙無暇的臉:“今天也是五點下班?”
“……得七點了。”宋黎想想說:“今天臨時多安排了一台術。”
盛牧辭點頭,琢磨了下時間:“今晚上鄒渡生日,等你下班了,到時候接你去國貿。”
“你去就好了,我以在醫院等你結束。”宋黎覺得沒必要她一一回地跑。
盛牧辭指尖刮刮她鼻梁:“他這人最愛約小姑娘,你看著我?”
“你能自覺嗎?”宋黎質問他。
盛牧辭一本正地回答:“能能,就是他有女伴兒陪著,我孤家寡人多憐。”
他那雙眸子,深情中挾著憂鬱,看著她。
宋黎想笑,推門下車:“再說吧。”
那天晚上七點,宋黎從術台下後,其實有些累,但鄒渡了幾通電話,說嫂子一定得,說她在三哥沒勁兒了。
再三邀勸,最後宋黎是答應過去。
鄒渡的動作比盛牧辭快,她電話裡一應下,就立馬派司機到京一院接人,安排得妥妥當當。
半小時後宋黎到國貿,侍應生領著她到頂樓的貴賓間。
富麗堂皇的廳間,聚著約近百人。
宋黎一進去,就在甜品台處看到了盛牧辭,他低著頭,親自在切蛋糕。
有女人正笑靨如花地站在他身邊。
是昨天在醫院的那……應詩韻。
這群人裡見過宋黎的少,一看見她,全一窩蜂迎上去叫嫂子。
盛牧辭循聲回頭,裡托著一盤蛋糕,毫遲疑地朝她走過去。
他掃一眼,簇擁著宋黎的人瞬間散了。
“累累?先吃點兒。”盛牧辭到她麵前,笑著將那塊蛋糕遞給她。
宋黎沒想到應詩韻也在,愣著,沒有回答,先和他身後跟過的應詩韻對上了目光。
對方的打量帶著敵意。
出於舊怨和占有的心。
宋黎斂回眸,沒去接蛋糕,突然間了壞心思,故意當著應詩韻的麵,去勾了勾盛牧辭的指:“累啊。”
她眼神仿佛含著鉤子,瞧著他,輕聲細語地說:“上了一晚的課,能累嗎,盛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