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盛牧辭輕聲笑:“我送你。”
他昨晚判若兩,完全詮釋了何為一夜之間從野狼到奶狗的無縫銜接。
宋黎臉埋他身前,困頓地蹭著,心自己的男,除了縱著還能怎麼辦。
盛牧辭車到京一院門口。
昨晚到現在,事態的發展都不受控製,路上宋黎終於有空去回應詩瑜的話。
她知覺地感到不安。
下車前,宋黎遲疑著問:“應詩瑜你媽媽感情很好嗎?”
盛牧辭略一挑眉,意外她的問題,雙手閒散地搭著方向盤:“我媽閒著沒事兒愛看話劇,估計請她幫忙留過兩回劇院的票吧。”
就是感情還不錯。
宋黎垂下眼,點點頭,低落地哦一聲。
“怎麼了這是?”盛牧辭伸手去揉她的頭。
宋黎擔心地看著他,溫吞說:“你媽媽如果知我應詩瑜的關係,會不會對我有意見啊?”
不管誰對誰錯,常理總是偏心自己的。
盛牧辭聽懂她顧慮,不以為意地撥弄兩下她耳垂:“理她做什麼?你以嫁的是我,又不是她。”
正犯愁,他這話聽得宋黎麵頰一紅,頓時從前一刻的情緒中脫離而出。
“誰要嫁你了,你都還沒……”
宋黎半嗔半怨,話說到一半又止了聲,不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著:“不說了,我要遲到了。”
她推車門,赧著臉跑下了車。
盛牧辭望著車窗外她碎步跑遠的身影,唇一彎,笑了。
垂眸沉片刻,他掏出兜的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給我定一枚女士鑽戒……”
這通電話在幾分鐘結束。
盛牧辭準備車去公司,手機剛要放下,就接到了岑馥的來電。
猶豫兩秒,盛牧辭接通電話,手機舉到耳邊,聽見岑馥在對麵說今天是他爸的生日,讓他今晚回家吃飯。
“沒空。”盛牧辭也不地回答。
“盛牧辭!”
岑馥剛發出一聲惱怒,盛牧辭靠著椅背,及什麼,他斂眸了,淡淡說:“中午吧。”
他願意回也算是件稀罕事了,岑馥就沒執著時間,勉強應下,好歹團聚一餐飯。
天中午,盛牧辭回了一趟盛家莊園。
黑紅色越野車駛入玫瑰園,一路直行停在墅前,盛牧辭下車,車鑰匙丟給泊車員,雙手抄著褲兜,慢慢悠悠地走向大門。
水晶燈華麗而貴氣,歐式餐廳的方形長桌上,擺著一精致可口的菜品。
盛牧辭到來時,岑馥正家的私廚交代,說牛排可以煎了,六分熟多一點,至多煎到七分,肉質太硬阿辭不愛吃。
一回頭看他在吊兒郎當的,站沒站樣兒,岑馥立刻變臉:“你還知回來。”
盛牧辭嗤聲,當做沒聽見,走到餐桌旁拉一把椅子,自顧自地坐下。
岑馥訓他沒規矩,張張嘴,又忍了,難得他樂意回家,省得再甩筷子走。
“你爸在書房,去告訴他可以吃午餐了。”她好聲好氣地他說話。
盛牧辭撩起眼皮,話還沒說,盛奕正巧時下了樓,走到餐廳。
曾經精瘦剛健的男,因一場腦手術,如今精神明顯比不上從前,臉也蒼老了,不過眉眼間股如鷹精銳的神態仍在。
岑馥就小盛奕近二十歲,嫁他時隻有二十出頭,戴著珠寶,身披珍珠領皮草,襯出歲月不敗的氣質,往他身邊一站更顯得年輕。
“爸。”盛牧辭淡聲叫,但沒起身,還是般翹腿倚坐著,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盛奕坐到位,摘下老花鏡:“嗯。”
見這倆父子都不拘這小節,岑馥也不多廢口舌了,在盛奕旁邊坐下。
盛奕讓到酒窖取來一瓶紅酒,習慣餐前斟上一杯。
“少喝點兒。”岑馥輕聲勸。
“隻一杯,不要緊。”盛奕把酒瓶擱到桌上,曲指叩了兩下瓶身,示意盛牧辭:“自己倒。”
“喔。”盛牧辭乾脆利落地探身拎過瓶酒,給自己倒上一杯。
岑馥瞧著他,心是高興的,但嘴上永遠帶著刀子:“晚上不行,非得中午,你現在有什麼可忙的?”
盛牧辭抿了一口酒,才不緊不慢地說:“接我女朋友下班。”
他來前岑馥還在斟酌這事要怎麼說,他自己倒先提起了,岑馥便順著肅容:“前幾年你在外邊兒玩我就不說你了,現在這年紀,你也該收心了,有門當戶對的趁早結婚。”
盛牧辭麵不改色,垂眸切著牛排:“我有女朋友,不用你操心。”
見他固執,岑馥咣一聲拍下刀叉:“我不同意。”
假如是過去,盛牧辭肯定是冷笑著嘲諷說,老子要你同意。
但出於對這份感情的認真,以及早晨姑娘擔憂的眼神,盛牧辭壓住脾氣,深吸一口氣:“媽,這事兒不管你同不同意,都改變不了什麼。”
盛牧辭定定看過去,平靜地說:“我喜歡她,我娶她。”
岑馥一頓,在他眼下的態度中愣住好久。
這麼年了,這還是自己兒子頭一回她這樣好好說話,她感到訝異的同時,也意識到他是對女孩子真的用了情。
岑馥蹙起眉,心動搖了,但還是無法坦然接受,看向一旁淡定如斯的盛奕:“你也說兩句啊。”
盛奕慢條斯理嚼著一塊鱈魚,像個不聞不問的旁觀者,若無其事問:“我當年娶你,是看中了你的身家嗎?”
一句話,岑馥霎時啞口無言。
她抿抿唇,瞥一眼過去,不情不願地問:“你們到什麼程度了?”
盛牧辭停下落刀叉的手,抬起眼,鄭重表態:“我準備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