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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感覺到這太新奇了。
見慣了跪在他麵前求情以及哭訴的各種美人。
頭一次這麼的不被需要。
宋昱內心的一點點抖M基因有點冒頭了。
嗯,他要是沒點受虐之心,也不至於挑戰沈蓁,挑戰了那麼多年了。
隻不過眼前的佳人,昏迷的昏迷,著急的著急。
沒有人看他一眼。
想要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幸好,機會來了。
被拖了兩步孫楚秀想起宋昱來了。
猛然掙脫幾個宮女的束縛,衝到了宋昱的腿邊。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隻是在路邊撿到了一個香囊,順手收著了。”
孫楚秀指著喬沐筠。
“是她,是她聯合秦氏陷害臣妾啊。”
“臣妾前腳撿到香囊,後腳秦氏就在臣妾麵前跳湖,她們……緊跟著就出現了,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啊!!!”
“皇上可以仔細詳查這個香囊,從花紋到布料,若是有一點點出自永安宮,嬪妾不得好死啊。”
依舊是那帶著美感的哭訴。
淒婉中帶著崩潰。
指天發誓的是那麼的真誠。
已經有點淩亂的妝發,在孫楚秀的哭訴之下,竟然平添了幾分淩亂美。
宋昱有沒有因為這份美感心軟。
喬沐筠不知道。
她從不把任何希望賭在宋昱身上。
孫楚秀這邊才哭訴香囊不是自己的。
喬沐筠立刻指揮人把她從宋昱身邊拉開,並且站位擋住她。
不給宋昱見淚心軟的機會。
雖然一隻眼睛還不放心的看著微禾。
但是人已經出於宮鬥狀態了。
微禾是自己跳的湖,從頭到尾,孫氏都遠著呢。
無論是落水還是這昏迷的狀況,應該都不是孫氏導致的。
但是不妨礙這鍋讓孫氏背著。
所以喬沐筠回神後第一件事就是反身找茬。
前世微禾的死,今生微禾跳湖,這兩件事都是能牢牢的算在孫氏身上的。
那一巴掌打得,帶著的是滿滿的新仇舊恨。
能打出一個有問題的香囊……也多少有點情理之中,預測之內了。
畢竟孫氏沒事獨自來湖邊“偶遇”微禾,就很奇怪。
很明顯,微禾這出乎預料的一跳,躲過了一次孫氏的陷害。
而現在,喬沐筠又怎麼會讓孫氏反擊成功。
讓這份陷害再回到起點。
“怎麼?你的意思是,都是我們陷害你?”
“香囊從你身上掉出來開始,我沒接過手,不過……”
喬沐筠瞥了一眼紅色的香囊上的大致花紋。
“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香囊,上麵是蘭花,背後是祥雲繞福,側邊的縫裡,繡著姐妹情深?繩結應該用的是同心連鎖結……”
喬沐筠的這一番介紹,好像更能證明,一切是她陷害的。
“請問,我們這一係列的謀劃,我們是怎麼確保你一定會撿起一個明顯看起來有問題的香囊,並且揣在懷裡的?”
孫楚秀僵住了。
“我們又是怎麼確定,你撿起香囊的時候,孤身一人,周圍還沒有目擊者?”
目前為止,還是能狡辯的。
可喬沐筠臉上篤定的神情讓孫氏有了更加不好的預感。
喬沐筠俯身扯下身上那個已經濕透的香囊。
拿起來展示了一下後,發現微禾身上的,和孫氏身上掉下來的看起來很像,卻並不一樣。
“香囊是我送給微禾的生辰禮,微禾一直戴著,但是我送的不是一個。而是一套,一共三十六個,每個都不一樣,一旬一換,足夠微禾戴一整年。你仿的這個,應該是上個月的款式,現在一模一樣的,還在微禾的妝奩裡收著。”
後宮生存法則,絕對有什麼固定的喜好廣為人知,身上也不要有固定不變的配飾。
孫楚秀的臉色徹底難看了起來。
喬沐筠就這麼冰冷的看著孫楚秀。
看著她想開口,卻無話可說。
不僅僅是香囊,還有其他一堆事情,孫楚秀都無法解釋。
“彩雲,去把微禾的兩個二等宮女看管起來,派人搜她們的房間。”
粗使宮女接觸不到主子的貼身物件。
彩雲和霞雲若是背叛,不會不知道這荷包是一整套的。
隻有那兩個二等宮女有可能。
“孫選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不如多說說?我也好查得更仔細些。”
“說不出來了?那我來說說,你原本完全可以說,你隻是喜歡微禾的香囊的款式,自己做了一個……微禾暈倒,許是巧合,畢竟,倒下的隻有微禾,而我們沒事。”
“可你從頭到尾,都在極力的否認香囊,甚至連微禾落水這件事都不辯解了……這個明顯有問題的香囊,看來問題不小啊。”
“不如你來辯解一下?裡麵到底是什麼!”
孫楚秀癱坐在地上,連求宋昱都忘記了。
這時候因為兩位太醫終於到了。
皇上急宣,太醫們是能坐轎輦來的。
專業抬轎太監的速度,果然比老太醫們自己跑的快。
綰桑立刻開口,把事情來龍去脈簡單的說了一下。
重點說了四件事,落水,昏迷,疑似香囊有問題,以及毛太醫的初步診斷。
專門給皇帝診脈的太醫出手就是不一樣。
才搭脈沒多久,兩人就摸著胡子保證,人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暈倒了。”
“應該是不潔之物導致的癮疹,索性接觸量不大,已經消解了。現在最好讓這位娘娘挪到暖和的地方。再拖下去,比起已經消退的癮疹,風寒了可就難辦了。
不潔之物……
所有人下意識的看向孫楚秀以及那個香囊。
隻有喬沐筠瞥了一眼太液湖。
秋日裡殘荷敗葉的太液湖:…………
“是挺不乾淨的。”
但是癮疹是什麼意思?算了,稍後再問,人沒事就好。
喬沐筠剛鬆了半口氣。
一不留神就看到了一直低著頭,有幾分心虛狀態的綰桑。
喬沐筠:嗯?嗯?嗯?
“我的宣若閣更近些,勞煩幾位太醫走一趟了。”
喬沐筠語氣柔和,眉目如水的三位太醫請求。
帶著尊重和懇求。
後來的兩位太醫沒覺得什麼。
之前被訓斥廢物的毛太醫,頓時感覺……嗬,女人。
不過皇上的兩位禦醫可不就這麼走了。
兩人同時朝著皇上進行請示。
想起還有皇帝的喬沐筠,立刻把剛剛的溫柔提升了N倍。
轉身看向宋昱,眼裡蓄滿了無助的淚水。
什麼?這很不像皇後?
都什麼時候了,現在當然是貴妃的招數更管用。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
被冷落了半天的宋昱,被喬沐筠這麼一求,骨頭都酥了。
最後果然還是要靠他啊。
虛榮心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沒有什麼不答應的。
而且……看著這樣的喬沐筠,更是有彆樣的新鮮感和奇妙感。
然而佳人在得到皇上許諾之後,又奔著姐妹去了。
順便下令立刻把孫楚秀帶去鳳儀宮。
宋昱:…………
福圓都有點替皇上感覺到尷尬。
這喬氏,平日裡都很會來事,無論是皇上還是皇後都很喜歡她。
可怎麼今兒這麼沒眼力見。
“喬氏果然是重情之人啊。”
宋昱愣了一下,反而越想越滿意。
在好姐妹生死未卜的時候,喬沐筠若是還有空勾搭他,那宋昱才會越想越不舒服。
福圓:得,皇上您高興就好。
“皇上,那我們是……擺駕宣若閣?”
“宣若閣就那麼點地方。”
已經烏泱泱的進去一大片人了,宋昱可沒功夫去擠,而且落水的是秦微禾又不是喬沐筠。
“陳塵他們不是說沒事嘛。”
宋昱本想擺駕鳳儀宮。
可想起剛剛孫楚秀的狡辯,也頓時沒了聽後續的興趣。
在朝堂上,看些混球無理取鬨已經夠煩了,他沒興趣再聽了。
“去碧霄宮。”
瞧,這就是貴妃的能耐。
除了皇上平日裡的寵愛外,在皇上不知道去哪兒的時候,永遠第一個想起的是貴妃。
宣若閣中。
果然一如宋昱猜測的那樣忙碌。
換衣服,擦身體,擦頭發,燒水燒炭燒藥。
太醫,宮女們,腳不沾地的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