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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禮問題怎麼解決?
這在喬沐筠這裡還真不是問題。
送不了刺繡經書,那就送普通的手抄經書。
都不用潘蘇尋拖著病體再抄,為了最好的模本,她本來就手抄了好多份。
以喬沐筠的目光來看……嗯,這字比她三年前的寫得好多了。
“就送這份,禮單那邊,我讓人改一改就是了。”
彆忘記了這個中秋宴是誰操辦的。
是她!
無論在身後潘蘇尋的人是誰,都錯估了兩人之間有這份聯係。
從四月入宮,到如今的八月。
整整四個月,足夠新人把這位喬良媛表麵上的底線試探的差不多了。
其中一條就是,她對自己人以外的人的公事公辦。
這個“自己人”的標準相當迷惑。
老人們不怎麼理解,為什麼陸綠芳這種的也能跨入半隻腳,讓良嬪接受了她的投靠。(喬:看在上輩子鬥嘴了一輩子的份上,再加上她有錢,以及開口“罵”了宋昱。)
但是新人們很確定。
她們這一波人之中,隻有江清思是個例外。
江清思因為擅長算數,能在宮務上幫上忙,又因為和建福宮的秦氏關係極好。
走了狗屎運的被撈到了宣若閣。
好吧,這是一技之長,沒辦法比。
貴妃聽說了之後,也經常把江氏叫去幫忙。
除了江清思,其他新人的討好,投靠,求助。
都被無視了。
就算是真的需要幫忙了,良嬪也永遠是公事公辦。
良嬪娘娘是脾氣好,良嬪娘娘的確是願意把恩寵分給姐妹們,良嬪娘娘護短又心善,但不是所有人都是良嬪的姐妹的。
她還沒聖母到那個地步。
對潘蘇尋下手的那個人,估計是這麼預算的。
哪怕潘蘇尋內心無比堅強,第一時間想到彌補之策,求良嬪娘娘幫助。
為了中秋宴順利舉行,良嬪的確會幫忙修改禮單。
但是事後也絕對會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以此免責。
那麼比起莫須有的,沒有能抓住的,僅憑潘蘇尋一麵之詞而存在的毀壞壽禮之人。
皇上的內心,更會定潘蘇尋的失職之罪。
然而如今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喬沐筠不僅僅幫忙修改了禮單,還幫忙瞞下。
最後還幫忙添了一點,不至於讓禮物太過單薄。。
“我有一套小玉雕,本來是要送給昭懿的,等會兒給你送來,算在你的壽禮中。”
那是一套十二隻的小巧玉雕。
每一個核桃大小,圓潤可愛。
造型就是十二個小娃娃穿著十二生肖的可愛衣服。
玉質不錯,玉匠更是把一些瑕疵掩蓋在造型之中,讓整體看起來更加渾然天成。
這是昭懿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她們喬家第一個下一代。
喬沐筠準備了一堆好東西,不差這一套。
而且沒準這套玉雕最後還是會到昭懿手裡。
見慣了好東西的太後皇上不一定瞧得上眼,但是巧思絕對有了。
心意更是有了。
“這套明顯是送給昭懿的,也能算是送給皇上的。”
昭懿大著肚子,又是頭胎。
皇上人都快而立之年了,後宮佳麗已經數不過來了,孩子僅僅才三個半。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孩子就是一切。”太後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手抄經書加玉雕,你是新人,到這個程度差不多了,再多可就要疑心你父兄為官是否清廉了。”
禮部侍郎又不是什麼肥差。
潘家也不是鐘鼎鳴食之家。
潘蘇尋也沒有一個出身商賈巨富的媽。
現在這樣差不多了。
潘蘇尋連忙表示不敢接受。
喬沐筠淡淡的笑著:“我可以理解你遇到了事情,寧可把自己急病了,也沒來找我。”
畢竟那是十來年前的提攜之恩。
畢竟父輩的恩澤,沒必要由子女償還。
畢竟喬沐筠甚至有可能不知情。
畢竟……
“可如今我都在這裡了,你還拒絕我的好意……往重裡說,那就是在詆毀我喬家的門楣啊。”
這的確是故意往重了說了。
但是潘蘇尋下意識的反駁之後,這套小玉雕就不得不收下了。
解決了壽禮問題,藥也已經在煎了。
那麼最後的問題就是,是誰,弄懷了潘蘇尋準備的壽禮。
本來就不抱希望的喬沐筠,在詢問過整個過程後,無奈的表示。
的確很難。
這份壽禮不是剛剛才完工的。
早在一個月前,潘蘇尋就完工了,為了防止自己意誌力不堅定,又拿出來修修改改(雖然最後還是沒忍住拿出來試圖添花邊了),她早早的就鎖上了。
說到這裡,潘蘇尋閉嘴了。
所有人看著這單薄的鎖,內心都浮現了一點無奈。
一個月了,太多的可能性了。
哪怕排除潘蘇尋的宮女叛變的可能性。
也不能排除有人會撬鎖(畢竟似乎也不是什麼很難學的事情),更不能排除有人配了鑰匙,以及趁著她們不在,偷溜進來把盒子換了。
回家慢慢解鎖,然後再換回來……
隻能說潘蘇尋作為新人,還是太太太嫩了。
喬沐筠獨居,還經常安排宮人換班,打亂她們的住所,兩兩行動,哪怕自己一個人出門,也絕對要保證“家裡”有人。
潘蘇尋的隔壁就住著兩位“好鄰居”呢。
隻是潘蘇尋對於宮鬥的概念,除了那些不靠譜的傳言。
實戰還停留在姚依依那件事上。
認為宮鬥核心就在皇上身上。
完全沒想到偷家的可能性。
“你在宮中受訓的時候,沒有誰丟了什麼鐲子,然後正巧在誰的那裡嗎?”
“沒,沒有。”潘蘇尋愣了一下。
若是有類似的事情,她就會早做防備了。
“多防著點吧,你家裡對你的教導,大多是成為一個賢妃,教你如何恭謹的侍奉君上,叫你如何在宮中做人情,管理和收買自己的宮人,如何不犯錯……”
喬沐筠看著潘蘇尋緊張了起來。
無奈的歎口氣。
“若是皇後娘娘還在,這樣的確是沒錯的。”
可宮裡沒有皇後了。
不僅僅最高的那個位置空了出來,膨脹了有些人的野心。
也更是讓安分守己的妃嬪沒有了公正的依靠。
讓一些牛鬼蛇神,缺乏了打壓它們的人。
從而讓宋昱的寵愛變得更加重要和珍貴。
喬沐筠無法從朝堂的角度來評判,以不立後這種舉措讓嫡子空缺這種操作是不是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