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西和許無雙、謝春梅三個在東來順飯莊涮羊肉,他家的餐具很講究,全是從景德鎮訂購回來的青花細瓷,賞心悅目。
今晚這頓算是公司聚餐,今年隻有三個人,開春了就要招聘。
東來順的切肉師傅刀工真是一絕,蘇明西涮著薄如蟬翼的羊肉,跟許無雙說了個事。
前幾天許無雙休假,她後媽跑到店裡,說著年關的艱難,索要許無雙的工資,薑蕙蘭說這個工資不能家人代領,必須本人。
許無雙後媽旁敲側擊打聽服裝店的員工一個月能拿多少錢,還是蘇明西恰好過來,把她暫時打發走。
“明年店裡要招人,同事一多薪資不可能瞞的密不透風,無雙你要早點做個打算。”蘇明西提醒道。
既然要招人,就要談薪資,不排除有同行安排人過來打聽。
許無雙在‘西俞’服裝店滿打滿算上了三個月的班,工資補助加班費,拉平均有三百一個月,加上年底的獎金有1180多,每個月她交三十塊錢給家裡,現在存折上還有一千整。
一千塊錢啊,以前想都不敢想,這還隻是三個月掙的。
她道:“我以前就想從家裡搬出來,但是我沒錢沒正式工作不敢搬,現在我有底氣了,我跟家裡談好了,我搬出去租房子住,等我爸過了五十歲,每個月給我爸養老錢,但是他們從現在開始不能管我,也不能做主我的親事,不然我就跑鵬城去,叫他們這輩子都彆想找到我。”
這就是兜裡有錢的底氣。
許無雙後媽合計了一下,嫁出去的姑娘還願意給親爸養老,以後她兒子的負擔就輕些。
再說她是後媽,在許無雙的親事上本來就沒什麼話語權,要是傳出把養女逼走,以後兒子都不好說親,許無雙搬走,正好家裡還空出一間房子,她便同意了。
蘇明西又問謝春梅,“春梅姐呢,願意留在店裡長久的乾下去嗎?”
她是聽說有人給謝春梅介紹對象,那男人是水利局的,有兩個孩子,常年不在家,但是工資很好,希望婚後女方能安心在家裡,把重心放在帶孩子和操持家務上,他每個月固定給三十塊錢的家用。
男人有孩子,但是他單位好、工資高,住著單位分的三室一廳,就這條件大姑娘都有願意嫁他的。
媒人說謝春梅撿漏了,男人說了,怕頭婚的姑娘要生自己的孩子,將來對他兩個孩子不好,所以找個喪偶或者離異的。
這條件要是放到以前,謝春梅可能就同意了,因為她沒辦法呀,她離婚為了要孩子什麼都沒要,又沒個正式工作,都不知道要怎麼養孩子。
那天來服裝店應聘都不抱希望,沒想到應聘上了。
這三個月她比許無雙還拚,養活了自己和孩子,也存了一千塊錢!
謝春梅現在有底氣了,“那男人就是想找個不帶薪的保姆,我現在自己能掙錢了,乾嘛要帶著我孩子去彆人的屋簷下受氣呢,我把我媽接過來了,我前婆婆看我離婚後真在京市立住腳,嘴都氣歪了,可解氣了。”
“你們倆都是好樣的。”
蘇明西今天高興,喝了半杯啤酒,又上頭了。
結束的時候衛平川來接她,蘇明西沒叫他騎車,挽著他胳膊散步,“就喝了半杯啤酒,其實我腦子還是清醒的。”
衛平川歎氣,“你答應我的,在外麵不喝酒。”
“我看無雙和春梅姐都是能立的起來的,心裡高興嘛。”
“那也是你給了她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當初來應聘的,許無雙和謝春梅條件不是最好的,蘇明西還是留下了她們兩個。
她總是會給彆人多留一條路,就像當初她養妹蘇景珠,不過她妹妹並沒有把握住,許無雙和謝春梅把握住了,多了一條可以選擇的路走。
蘇明西說:“川哥,這是你教我的呀。”
衛平川不解的笑問:“怎麼是我呢?”
“當初你救的那個同學害你被學校開除,後來怎麼又義無反顧去救我呢?“
衛平川倒是被說的不好意思,他其實沒那麼高尚,被反咬一口後,年輕氣盛的那腔子熱血,早被澆滅一半了。
“救我同學那是真沒考慮到會有農夫與蛇的後果,那之後我再不會莽撞了,可是你不一樣,不管我經曆過什麼,都會去救你。”
“就因為你小時候做的那個夢嗎?”
衛平川道:“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要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