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庶妃記66(1 / 2)

這時,裡麵走出一名太醫,向晉宣帝行了一禮道,“皇上,皇後娘娘產後大出血,現在臣等已經暫時止住了,可皇後娘娘如今神誌不清,脈象虛浮,臣等實在沒有把握,還請皇上請院正前來。”

晉宣帝聲音都有些沙啞了,看著張福道,“快,去叫人來。”

張福趕緊行了一禮,道,“喏。”

晉宣帝看著轉身離去的張福道,“朕允許你在宮中跑馬,騎著馬去,快!一定要快!”

“是,皇上。”

張福快步走了出去,還撞了門口的一群人,可現在誰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這個了。

劉芳卻鬆開了墨棋的手,對晉宣帝行了一禮道,“皇上,臣妾想進去看一看皇後。”

晉宣帝現在都還沒有力氣可以站起來,他看著劉芳,點點頭,道,“好,你替朕進去看一看。”

“喏。”

劉芳起身快步走了進去,她怕這一次是有什麼貓膩,所以就進來看一看。

一進產房,劉芳就看見皇後臉色青白的躺在床上,氣息微弱,滿屋子都是濃鬱的血腥氣。

劉芳上前蹲下,伸手拉住了皇後的手,偷偷摸了摸皇後的脈象,心底一沉。

她微微俯身,靠著皇後的耳邊低聲說,“皇後娘娘,您真的甘心就這麼去死?您可想過大皇子怎麼辦?您可想過剛剛出生的孩子怎麼辦?”

皇後的脈象確實如那位太醫所說,以院正的本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劉芳發現,皇後竟然求生的意誌非常微弱,她這分明就是想死的節奏。

不管是為了後宮的安寧,還是為了劉芳自己以後的安穩日子,皇後都不能出事。

沒有求生的意誌?她就喚醒她的意誌。

劉芳看著皇後的眼睛微微動了動,她鬆了口氣,聽得見就行,“您知道嗎,若您今日崩了,明日皇上就有可能將瑩珠公主扶為繼後,您想您的孩子,以後對著她行禮,叫她母後嗎?甚至,以後她還會是太後,太皇太後……她會一直活下去,而您呢?隻不過是被她不小心撞倒導致難產而亡的。世人隻會感歎一聲:您真是福薄,再無其他,不會有人再記得您,就算您以後能夠進入皇上的陵寢之中與他同眠,那

也要等很多很多年以後了,您的棺槨隻會停在安國寺中等著,一直等著,等到未來的某一日,孤零零,無人知曉地下葬……”

這些當然不是真實的,至少不可能全都真實。

比如,晉宣帝把瑩珠公主扶為繼後,她還能活到那麼長壽,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晉宣帝隻要腦子沒壞,都不可能立一個異國公主為後。

再比如,皇後崩逝,就算過個十幾二十年以後,下葬也不可能悄無聲息,依舊是轟動天下的大事。

但,這話真不真不要緊,要緊的是聽的人放不放真,當真了就行了。

氣都要把這個人給氣活了。

冬屏跪在床頭一旁,習武的她自然能夠聽見劉芳低聲說的這些話,她一開始還挺感動的,知道劉芳這是在救皇後娘娘的命,可是後麵越聽,她嘴角就越是抽搐的厲害:看不出來,劉常在胡說八道的本事挺高。

劉芳根本不管冬屏如何,她依舊低聲說著,“……還有,您知不知道,瑩珠公主當了皇後之後,她可以睡您的床,吃您的膳食,用您的首飾……最重要的是,安國公府肯定不會甘心咽下這口氣的,到時候滿門上下都有可能因此而無辜去死,甚至是生不如死,您真的不在乎嗎?您真的願意就這麼看著您的父親,母親,哥哥們,弟弟,妹妹都因您而死?娘娘,好死不如賴活著,您活著,您就永遠都是皇後娘娘,否則,您也不過是一塊靈牌,不能再占著這個位置,光耀家門,護佑親人了……”

皇後娘娘聽了是如何感受,冬屏不知道,她隻覺得,要是自己躺在這裡,被劉常在這麼一說,她都要氣炸了,恨不得立馬起身衝出去宰了那對狗男女。

咳咳,不對不對,不能這麼說。冬屏低著頭,心中不斷地跟自己說,不能把劉常在的話當真,她就是胡說八道的主。

不管如何,劉芳看著皇後的眼睛轉的越發快了,手裡摸著她已經越來越有力的脈搏,心裡徹底鬆了口氣。

她最後說道,“皇後娘娘,好好活著,隻要您活的足夠長壽,他們就一定是失敗者,您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可以看著大皇子成為太子,成為未來的皇上!而您,就是太後,未來的太皇太後!”

就在劉

芳說完最後一個字,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醫院院正就來到了,正吹著胡子瞪著眼睛,氣哼哼地走進來,道,“真是一群廢物,教了這麼久,竟然一個頂用的都沒有……”

這位太醫院的院正,可是一位地位超群的寶貝。

天下聞名的神醫,先帝的先帝,也就是晉宣帝的祖父那一代便已經在宮中做院正。如今已經臨近八十的年紀,卻看起來宛如四五十的樣子,一頭烏發,比大多數的太醫都要濃密光亮,中氣十足,紅光滿麵的。而且,這一位身上還有一個郡王爵,是晉宣帝祖父特意冊封的:壽郡王。

從封號就可以看出來,這一位啊,就是給人延壽,活人性命,自己也能活到非常長壽的主。

而這一位,也是晉朝至今,唯一的一個異姓王。

所以,壽郡王在晉朝的地位那是僅次於皇帝的。

劉芳一看到他進來了,趕緊鬆開皇後的手,起身行禮,“見過壽王爺。”

壽郡王撇了一眼她,沒好氣地道,“在這待著乾嘛呢?懷孕了還不好好地出去坐著,不累?聞著血腥味不暈?”

劉芳笑笑,“是,王爺,晚輩告退了。”

壽郡王哼了一聲,側開身讓劉芳先出去,然後他才走到床邊,俯身拉了皇後的手摸脈,頓時他就挑眉了,轉頭看著冬屏,“剛才,劉家那丫頭來了做什麼?”

這位稱呼晉宣帝都是小子小子的,稱呼劉芳丫頭,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冬屏恭敬地回道,“劉常在來和娘娘說說話。”

壽郡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挺好,把人都給氣活了,還真是挺有本事的。行了,嚴家丫頭死不了,不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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