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先生當場就氣笑了。
他當然不肯為了一個陳二妮支付章家棟六十萬的彩禮!
說句不好聽的,他要真願意拿出六十萬的彩禮,為什麼不直接在城裡找個有退休工資的喪偶老太太一起搭夥過日子呢?非要找個大字不識幾個、還沒有退休金的陳二妮?他圖她什麼?圖她長得醜,還是圖她沒有退休金?
隻是,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吳老先生不肯給彩禮,想不花一分錢白得一個免費的終身保姆,章家棟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就住在吳家不走了!
吳老先生自己腿腳不利索,又不敢跟凶神惡煞一樣的章家棟起衝突,便想著打電話把兒子兒媳婦給叫回來。
誰知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章家棟這個人,骨子裡是又壞又慫,他不過是仗著吳老先生腿腳不便是個癱子,這才找上門來索要彩禮的,真要讓他把兒子媳婦都給叫過來了,到時候他肯定會被趕出去的。
吳老先生摸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兒子,章家棟當然不肯,就過去搶他手裡的手機,沒想到章家棟一下子猛撲過來,吳老先生的輪椅突然被撞倒了,他整個人後腦勺著地摔倒在地磚上,片刻之後,隻見大灘的鮮血從他腦後溢出……
陳二妮當時正拿著菜刀在廚房殺魚,她想著章家棟愛吃魚,一大早特意親自去小區附近賣菜的小店買了一條足有六斤多的花鰱回來,打算做個一魚兩吃,魚頭拿來燉豆腐,魚肉就紅燒了吃。
沒想到她這邊剛把魚頭剁下來,就聽到客廳裡傳來了倆人的爭執聲,隨即就是一聲巨響!
陳二妮握著菜刀衝了出來,就看到吳老先生仰麵倒在地上,後腦勺著地,地上一大灘的血,整個人已經不能動彈了……
“棟~棟呀,你、你殺人了?”陳二妮癱軟在廚房門口,手裡的菜刀當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對啊,我殺人了,這還不是都怨你?”章家棟轉過頭來,一雙眼陰惻惻地看著她,“要不是你丟下我不管,非要嫁給這個糟老頭子,我怎麼會過的這麼慘?”
“我也不求彆的,就想讓這老頭子把你十年的保姆工資補給我,算是你從我們老章家嫁出去的彩禮,這麼點小錢他都不肯給,擺明了想白用你這個免費的保姆,死了也活該!”
“還有你,”章家棟緩緩走到陳二妮麵前,撿起地上還沾著魚鱗的菜刀,突然一把揪住了陳二妮的頭發,逼得她仰起了脖子,拿菜刀指著她脖子上那條細細的金項鏈,“一個金戒指!一條金項鏈!就把你給買了?陳二妮,你這個人也未免太不值錢了吧?”
“棟、棟呀,你、你彆拿菜刀架著媽脖子啊,我可是你媽!你親媽!”陳二妮瑟瑟發抖,三角眼斜著往下,恐懼地看著那把還沾著魚鱗的菜刀。
這刀她早上剛磨過,特彆鋒利,這要是一刀下去,她肯定就死了啊!
陳二妮還不想死。
“行!那你可彆喊,我可是你親兒子,你這一喊出聲來,把警察給招來了,你兒子可就沒命活了。”最初的恐懼和害怕之後,章家棟現在整個人都能處於一種詭異的亢奮中,看著陳二妮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發光——
“你趕緊去把這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找出來給我!還有這老東西的存折、深份證!對!還有他手機裡肯定也有不少錢,你趕緊把密碼告訴我!”
“啥、啥密碼呀?我不知道啊……”陳二妮傻呆呆地看著章家棟。
“你可彆告訴我,你嫁給這老東西快兩個月了,連他手機密碼你都不知道?”章家棟拎著菜刀走到他媽身邊,蹲下來,拿菜刀指著他媽,“我現在手裡已經沾了一條人命了,不介意再多一條。你仔細想清楚了,要是敢故意瞞著,想獨吞這老東西的家產,可彆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我、我真不知道他手機密碼多少啊!”陳二妮這個人一輩子隻敢對章家卉這個女兒摔摔打打的,膽子比針眼還小,現在又是被她最疼愛的兒子拿刀指著,她現在整個人都有點崩潰了。
“你個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去屋裡找找!幫我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找出來!再找找有沒有保險櫃!”章家棟也知道他媽這智商絕對玩不過姓吳的這個老東西,見真的逼不出什麼密碼,便催著她進屋去找東西,他這會兒也想起來現在的智能手機除了輸入密碼之外,還能通過指紋或者麵目識彆解鎖。
果然,章家棟拿起吳老先生的手機,把屏幕一側的指紋識彆區對準吳老先生的手指挨個按過去,按到中指的時候,手機成功解鎖了!
章家棟冷哼一聲,抬起腳踢了踢吳老先生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有些失溫的身體,大搖大擺地坐在吳家的沙發上,挨個點開手機裡的支付軟件,把吳老先生存在微信和支付寶裡的錢,通過轉賬轉到了自己的卡裡。
做完這些,章家棟又查了查手機裡的短信,成功在短信記錄裡找到了吳老先生退休金綁定的卡,這張卡每個月都會有到賬的短信記錄,看到吳老先生的卡裡居然還有三十多萬的餘額,章家棟氣得抬起腳狠狠踹了吳老先生幾下——
“死老頭子!明明有這麼多錢,還要騙我媽給你做免費保姆!死了也活該!”
說罷,章家棟再次點開支付軟件,借助轉賬把吳老先生養老金卡裡的三十多萬連著零頭也一起轉到了自己卡裡。做完這一切,確保這部手機裡已經一分錢都搜刮不出來了,章家棟笑了笑,滿意地把手機給關機了。
做完這一切,章家棟心裡又是興奮又是害怕,打開冰箱從裡麵拿出一瓶冰的山楂水,一口氣喝了半瓶下去,過熱的腦子清醒了下來,他開始思索以後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