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唐村到紅泥溝,再到板栗溝,一撮白的子子孫孫們,養活了多少本地的貧困戶呀?渣點怎麼了?這是累的好嗎?
不過,下去之前,唐新嵐還是有些話要和粉絲們提前說好的——
“那個,等下你們看到養豬場的工人,不要害怕哈。”
“我爸說了,養豬不是啥技術活兒,打豬草、煮豬食什麼的,隻要手腳能動彈的都能做,所以我們家這養豬場裡,請的都是村裡的殘障人士……”
“什麼?那你直播的時候怎麼不說一聲?”
“我膽兒小唄,怕人說我消費殘障人士不行呀?”唐新嵐指了指下麵的山坳,“其實不讓他們出鏡也好,你們也知道農村有些人嘴巴多毒,這些殘障人士在有些人眼裡就是二等公民,反倒是躲在這個山坳裡,沒人拿有色眼鏡看他們,倒是過得比村裡還自在些。”
“豬雖然不能說話,也聽不懂人話。可有時候,豬可比人善良多了。”
粉絲們抿抿嘴,都不說話了。
像他們這種經常在網上蹦躂吃瓜的,誰不知道網絡暴力有多可怕呢?有時候,惡語傷人,比拿刀子捅人還要恐怖,在網上看著都受不了,更何況在現實裡被人指指點點?
完了,眼眶有點濕潤,趕緊打住!不能再想了。
“唐唐,我們能不能幫幫他們呀?不出鏡也沒關係呀,粉絲可以組織一些助殘公益活動之類的。”
“你們不是一直在幫忙嗎?他們現在能發得出工資,年底還有一筆獎金拿,都是靠大家剁手換來的呀。”唐新嵐指了指山坳邊上一排嶄新的磚瓦房,“雖然咱家的養豬場現在不賣生鮮豬肉了,但養豬場的豬糞肥可是個好東西!施過豬糞肥的野菜不都是你們大家買去的嗎?還有整天在野菜地裡覓食的小雞,長大了能下雞蛋,雞蛋和土雞也都是你們買的嘛~”
“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們野菜種植基地每個月都要花錢從養豬場買漚好的豬糞肥,再加上繁育豬崽的利潤,足夠給他們發工資啦,去年賬麵上還剩下些盈餘,我爸叫人蓋了這一排宿舍,往後他們要是不樂意回家住,就能一直住在養豬場這邊啦。”
“他們為什麼不願意回家住……”這個問題問到一半,提問的粉絲就閉上了嘴巴,眼圈卻不由自主地紅了。
是啊,如果不是連家裡人都瞧不起他們,都覺得他們是累贅,誰會不願意和家人在一起呢?
因為提前打好了招呼,因此,進入養豬場的時候,看到門口看門的大爺杵著拐杖,他們也能控製住自己,假裝看到的是一個正常的小區看門老大爺了。
“姐、姐!”一個看起來約莫十幾歲的男孩子抱著一筐切好的南瓜過來喂豬,看到唐新嵐,憨厚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揚起了笑容,憨憨地跑了過來。
“二寶今天喂了幾次豬啦?記住了嗎?”唐新嵐笑眯眯地開口考他。
“我、我數數!”說著,小男孩從衣服口袋裡拿了幾根小棍子出來,一根一根地低頭數了起來。
等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數清楚了,抬起頭高興地大喊一聲:“姐!今天、喂了五次!”
“那你上午可以休息啦,給,今天的獎勵!”唐新嵐從背包裡拿了一塊巧克力給他,“吃完去把生字本再抄二十個字,抄完自己數一遍,一個字要抄五遍,記住了嗎?”
“我、我早就會辣!”二寶拿到巧克力,樂顛顛地挎著裝豬食的竹籃跑走了。
“這孩子……”
“二寶是我爸從板栗溝帶回來的。”唐新嵐歎了一口氣,“他出生的時候在他媽肚子裡憋的時間太久了,那會兒孕婦都是在自己家生孩子的,等到發現生不下來,想往衛生院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原來還有個奶奶,前年奶奶也沒了,他爸出去打工,很多年都沒回來了,也不管他。多虧板栗溝的鄉親們心善,誰家做飯,看到他在外麵晃蕩,都把他叫進來湊合吃一頓。”
“去年我爸去板栗溝送豬崽,看到他一個人在外麵晃蕩,大冬天的腳底下還穿著一雙涼拖鞋,實在可憐,就跟村裡說了一聲,把他帶到養豬場這邊幫著喂喂豬。”
“二寶其實不笨的,隻是以前沒人教。他剛來那會兒隻知道端起碗吃飯,吃完把碗一丟,也不知道做什麼,就四處亂逛。後來我爸就訓練他,每天做完指定的任務才能吃飯,吃完飯要輪流幫忙刷碗,寫字數數還有額外的零食獎勵,你們看他現在,是不是還挺機靈的?”
她不說還好,這番話一說出口,幾個心軟的粉絲已經忍不住抱在一起哭成狗了。
“真的不能讓二寶他們出鏡嗎?或者我們幫忙買點啟蒙的書本紙筆之類的?”還有粉絲不死心地追問。
“還是彆讓他們出鏡了吧,我爸賺錢厲害著呢,養他們幾個還是沒問題的。”唐新嵐笑了笑,“不過,你們要是帶點零食或者書本什麼的過來也可以啊,或者可以先問問他們想要什麼。平時他們不肯出門,要什麼都是跟我爸說,我爸幫他們從店裡買了帶過來的。”
“嗯嗯!”粉絲們連連點頭,現在已經沒人去管一撮白了,不過——
“等等!是不是每次唐叔叔直播的時候帶貨打賞之類的收入,也算是養豬場這邊的收益啊?”粉絲們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曲線扶貧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