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S市比C城氣溫更低,昨天悶熱,今天就涼快了。
汽車展的後續處理工作有S市分公司的同事處理,接下來的幾天,薑雲三人的工作任務不多,不過每天都要去S市分公司那邊。
邵青早在這次出差前就跟德國總公司聯係過了,計劃九月下旬離開,她把大部分工作都交給了薑雲和代致崇,想著之後如果有什麼,他們兩個處理起來才方便些。邵青回到C城以後還得給總公司寫報告,過後不再管這些。
薑雲成天都忙,以至於沒有時間顧及彆的事。
那天晚上的意外無關緊要,沒對薑雲的正常工作造成影響。
——以前她是真的放下了感情,這次是徹徹底底把那兩個人從自己的生活中抹掉了,連一絲痕跡都不複存在。
秦昭和許知意後來如何了,是好是壞,以及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薑雲不曾過問一句,連想都不會想起這些。
S市的工作一結束,她就跟著邵青和代致崇回了C城,離開得果斷乾脆。
臨行前,薑雲給陸念之打了個電話,陸念之告知會晚兩天再過去。
薑雲望了望外頭湛藍的天,柔聲說:“那我等你。”
陸念之在手機那邊輕笑了兩聲,在掛斷的前半分鐘喊了薑雲的名字。
薑雲問:“怎麼了?”
陸念之說:“我給你預訂了一束花,明天晚上送到你那裡,記得簽收。”
薑雲應下:“好。”
飛機起飛,天空上劃過一道軌跡。
C城還是老樣子,這座城市依然車水馬龍,生機勃勃。
薑雲在家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去大學城找了何妤,周末不用上班,可以放鬆一下,把其他朋友約出來吃個飯逛逛街。
她沒跟朋友提及S市的事,朋友們也不會問不愉快的問題。
晚些時候,薑雲專門開車回去收花,睡之前又給陸念之打了個電話。
兩人在電話裡聊了很久,快到淩晨才結束。
S市那邊,重傷的司機早就搶救過來,目前的情況還算穩定,秦昭和許知意她們也都沒什麼大問題,隻是有人骨折有人傷口疼,這陣子還有得受。
這群人命大,在鬼門關走一遭還能活著,算是萬幸。
這次車禍的起因在於許知意,秦昭和後排的人沒能把她控製住,從而影響了司機開車,加之後方又有車子跟著,司機為了躲避後方來車才出了這檔子事。一行人的命撿回來了,但該追責的還是得追責,賠償方麵還在商議。
至於怎麼處理許知意,這個比較麻煩,她的病情太不穩定,許家也不敢把她再送出國,擔心下次她又跑回來保不準會鬨出什麼事,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總歸會穩妥些。
陸念之對事故的後續處理一清二楚,可在電話裡沒提一個字,隻問了一些話,隨便聊了聊。
到最後,薑雲說:“明天晚上過來吃飯。”
陸念之應道:“好。”
“想吃什麼?”薑雲問。
“都可以。”
薑雲報了一串菜名,都是以清淡口味為主的菜,完全是跟著陸念之的偏好來的。
陸念之在那頭莞爾,突然打斷道:“薑雲,我有點想你了。”
薑雲沒說話,不多時才哦了一聲。
陸念之問:“花好不好看?”
薑雲這才勾了勾唇角,一會兒,回道:“好看。”
這一晚C城的天空星星繁多,而S市則隻掛著一彎淺淡的月亮,雲層厚重,兩個城市是兩片夜空。
她倆都沒怎麼睡著,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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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個陰天,連續燥熱天氣的C城難得迎來一個涼爽的天兒。
薑雲一大早就出去買菜,中午隨便對付一頓,再睡了一覺起來就開始忙活。晚飯比較豐盛,做一大桌子菜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得早點準備,不然很晚才能吃飯。
陸念之是下午五點的飛機,過來應該快天黑了。薑雲算著時間來,先把菜都洗好切好,四點的時候煲湯,五點上樓換了條緊身中短裙,而後再係上圍裙準備炒菜。
她沒想到陸念之會提前回來,五點半就到了。
由於是白天,家裡有人在,院門和房門都是開著的,當陸念之不聲不響地進來,冒冒失失走到背後,驀地從後麵一把摟住她的時候,她嚇了一大跳,險些把手裡的碗都給摔了。
“是我,”陸念之趕緊說,把她摟得更緊些,“我回來了。”
提到嗓子眼的心霎時落下,薑雲又好笑又好氣,還有點回不過神,轉頭看了下後方,像是在訓斥又像是在嗔怪地說:“乾嘛啊你,真是……”
“想你,就提前回來了,時間有點急,沒跟你說。”陸念之解釋,嘴唇在她耳朵上挨了挨。
薑雲感到有點癢,偏偏頭不讓再碰,然而拗不過身後的人,耳後的濕熱觸感太明顯,讓她無法忽視,也無法拒絕。
她知道這人就是在編話亂說,分明就是有意不提前說,特地來個突襲。她不拆穿對方,把鍋蓋蓋上,悶燒土豆排骨。
“在燒菜呢,先放開。”薑雲輕輕拍了下陸念之換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聲說道。
她不推開這人,更不會把對方的手拉開,拍一下就沒彆的舉動了。
“不放,先抱一會兒,”陸念之說,就跟黏在了背後似的,她挺會講好聽的話,信手拈來,“你做你的事,我不打擾你。”
薑雲自是不信,不過還是由著了,片刻,問道:“這兩天怎麼樣?”
“還行,都很順利,”陸念之說,“就是我爸脾氣有點大,成天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