枔靖歎口氣。
夭夭絮絮地說著這些土地神們曾經的事跡,那麼努力地想要守護這一方的水土和百姓。
他們對所有生靈都充滿包容,對所有生命和修煉都充滿了敬畏。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世間所有生命都不易,所有的修煉也非常艱難,他都力所能及地給與照顧。
沒成想最後,那些家夥們竟利用他們的善良害死他們!
夭夭:“其實,當初他們也不完全是不知道那些妖怪惡靈們的意圖,隻是…他們更願意相信對方會改變,會感動,會向善”
枔靖嗯了一聲表示了解——相信世界的美好,相信壞人會變好。
記憶深處湧出無數雜亂的片段,讓她嘴角飄起一抹的嘲諷的笑意。
她從實習開始算起當了近六年的護工,見識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與其相信“人性本善”,不如說生存利益需求。
每個人對生存利益需求不一樣,底線不一樣,位置就不一樣,角度不一樣,對善良的定義不一樣。
而且對彆人的善良要求和對自己的善良要求也不一樣。
對彆人總能輕飄飄地說出最偉光正的言辭,可落在自己身上總有各種“苦衷”推脫責任。
不管多麼“善良”的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或者攸關生存之時,基本上的反應都差不多。
包括那種站在彆人的痛苦深淵上揮舞道德大棒的,也不過如此。
枔靖就遇到過這樣一個例子:那人以前在網上各種抨擊某某沒人性沒道德沒原則,而且說的義憤填膺慷慨激昂的,大概太有名了,以至於幾年後都還有認出那人。
事情是這樣的:那位網絡大善人的父親病了,偏偏那病又是特彆耗錢耗時間的,治了一段時間後那人就不想繼續治療了。當時是枔靖的一個同事護理那人的父親,據說那人竟然在醫院裡跟父親吵了起來,那人說家裡錢都被父親花光了還借了一屁股的債,為了照顧他,自己工作都弄沒了,孩子也顧不上……總之就是沒錢了,不治了。
可他父親則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棄治療,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人呢,但凡醫生說還有一絲救治的希望都不肯放棄。於是周圍的人也如同那人當年指指點點彆人一樣對其指指點點——父母辛辛苦苦將你養大,父母生病了你卻舍不得治?真是個白眼兒狼啊,還不如生個叉燒包。
竟是將當初那人自己說的話原原本本報應到其自己身上了。
……所以,枔靖心中是不會相信所謂某某會改過從善之類,她隻相信,新的選擇會讓其獲得綜合利益更高。
比如錢財,名譽,情義,社會榮譽等等這些都包含在綜合利益裡。
如果做某件事明顯比以前更有好處,她相信,對方或許會“從善”。
枔靖本來興致很高的,此時莫名有些淡淡的落寞。
她隻是靜靜地聽著,就像前生一樣,聽著彆人的故事,積累自己的經驗。
夭夭:“……我記得這位土地大大還在時,他不僅有那個聚靈瓶法器,還有一件手杖和一條捆仙繩的法器,後來這兩件法器隨著他失蹤而消失。最後這個土地神失蹤時,他本來也打算帶上聚靈瓶的,他當時說隻是普通的巡山,用不著帶收攝陰魂這種大殺器的東西在身上…”
枔靖精神立馬一震,眼睛看向窗台上的紅色絨球,忍不住打斷對方的話:“什麼,瑤瑤你說原本這裡的土地神並不僅僅隻有聚靈瓶的法器?還有手杖和捆仙繩?”
還有,也幸好最後那個土地神失蹤時沒有帶上聚靈瓶,否則她恐怕連這件法器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