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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原和小辛進入大山內部,裡麵廣闊如一座人造的星空。
中間是一個錐型碩大立柱,陡峭的階梯在上麵一層層盤繞而上,人在這龐大建築物上渺小如一隻隻螞蟻,無數螞蟻在階梯上蠕動著,懷著無比虔誠且向往之情,一步步蹬著階梯。
這就是小辛在那些黑影體內檢索到的另一個信息:登仙梯。
——原來進入這仙山(死氣)範圍後,人家並不會直接抽取他們魂魄獻祭給魔母,而是還有一些極具儀式感的步驟。
在這些凡人眼中,這是他們成為仙人的最後一道關卡,不管前路多麼陡峭高遠,都是神靈對他們的考驗。
然後心甘情願向魔鬼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所以,在這條漫長的路上沒有一個人抱怨,也沒有誰敢抱怨……因為那些但凡想要臨陣退縮的都會在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中,滾落階梯旁的萬丈深淵之中。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如此堅定執著地爬到階梯的頂端,進入所謂的升仙台上,亦或是中途滾落深淵裡,其實結果都是一樣——最後都會成為飄蕩在混沌深淵入口的遊魂。
隻是不知道他們若是意識到自己現在所期盼的那麼美好的願景的真相,其實是趕著去成為彆人的食物,又會如何作想呢。
田原想到之前那個苦苦抱著父母,讓他們不要去升仙台的小女孩……瞧,即便是在至親的人眼中,也不見得會聽從對方意見,而隻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升仙呢,永葆青春長生不老呢?當然比當一個普通凡人,在短短一生中就要嘗儘生老病死還有各種求不得斷舍離的苦楚,要好得多啊。
關鍵是,他們現在已經進入這個詭異陣法的核心,能夠走到這裡的人是絕沒有他們隨便說兩句就能回頭的。以及,他們現在一嚷嚷非但不能起到警醒世人的作用,但卻能百分百引起幕後黑手的注意。
所以兩人沒有過多的停留,直接以隱身藏匿氣息的狀態先去升仙台和山腹中看看情況。
巨大山頂上已經層層疊疊堆了無數的人體……有點像碼放玉米的那種感覺,後來者一層層地堆疊上去,形成一個人造金字塔。
兩人看了一眼,最下層的屍體已經蠟化,就像是在皮膚表麵生出一層透明物質,將整副軀殼包裹起來,麵容依舊如同他們含飴“升仙”時一樣,甚至還要更加生動明麗。
比如那些原本年老枯瘦蠟黃,滿臉褶子以及老年斑遍布的人,此時反倒給人一種越來越年輕的感覺。
大概正是因為這樣,人們才愈加堅定升仙之事:覺得若是將自己身體放在這裡,總有一天便真的能夠蛻變成年輕美貌,成神成仙。
田原看著這些,麵露疑惑。
這些人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她還是個小小女法師時,曾經跟著師父去處理過一次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