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1 / 2)

皇子妃奮鬥史 秀木成林 8298 字 10個月前

踺嘉往西北百餘裡的一處河灘,黔水邊緣。

江風吹拂河岸,蘆葦搖擺發出沙沙聲,一年約二十四五的男子舉目遠眺片刻,眉心緊蹙:“今日已是第十日了,殿下還沒有聯係我們。”

這是青翟營的首領,都尉韓熙。

其實這麼說也不對,如今青翟營已不再是曾經的青翟營,韓熙也不再是大楚都尉。

青翟營和尋常將士不同,他們對魏景忠心不二且基本無家累。所謂附逆消息一經聖旨宣告,全營嘩然,趁著先帝早安排的人忙著接手北軍,他們毫不猶豫離了大營,立即喬裝潛行欲往京城營救主上。

京城未到,流放的消息就傳來,於是他們又匆匆改道。

可惜由於沒能獲得精準情報,到底是晚了一步,等他們趕上時,魏景和邵箐已被迫投身黔水了。

於是,這群人馬不停蹄沿著上遊找下來,又分散人手留暗號,直至如今。

韓熙急得嘴上起了幾個大燎泡,黑色布衣沾滿塵土,神色焦灼一臉疲憊。

“隻盼殿下如今隱於僻靜處療傷,因而未看見暗記。”

和韓熙站在一處的還有三人。二個身穿紮袖勁裝的高大漢子,昔日的鎮護將軍張雍,虎牙將軍陳琦;一個身穿灰色布袍的長須文士,昔日行軍司馬季桓。

魏景舊日帳下十虎將,張雍陳琦就是其中之二,此二人和韓熙一樣,皆是魏景親自提拔的尋常軍戶子弟,親長皆死於韃靼之手,牽掛甚少。這幾年倒新成了家,但二人.妻兒皆在邊境,悄悄帶上就是。

季桓則是魏景麾下謀臣,他當年乃慕齊王之名而來,投的本非大楚,忠心對象也始終都是前者,驚變一起立即聯係張雍等人離開。

河灘附近還守了不少布衣漢子,雖裝束各有不同,但從站立姿勢到精神麵貌,都隱隱昭示其軍旅出身。

張雍脾氣火爆,聞言怒罵:“他娘的皇帝老子!乾的都不是人事!”

誰說不是呢?他們主公為平韃靼耗費了多少心血精力,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了。

隻是季桓卻沉聲說:“公恕慎言,如今需以尋找殿下為要,不可橫生枝節!”

即便此處自己人嚴密把守,也不可掉以輕心,且罵習慣了很容易脫口而出的。

張雍悻悻閉嘴:“先生,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三人直直盯著季桓,季桓沉吟半晌,道:“殿下或許真隱於僻靜處養傷,但也有可能看了暗記後,卻暫未與我等聯絡也不定。”

至於墜江身死,卻沒有一人提及,不是避諱,而是他們有一種莫名信心,魏景不會這麼容易就死去的。

這次他們帶出來足有三千餘人,若是當中混入一個或者兩個新帝的眼線,那後果不堪設想。

“我等莫要急躁。”

季桓隱晦說罷,問韓熙:“承平,先前讓你琢磨一遍底下的人,可有結果。”

“我勾選了百餘人,已命人仔細觀察,若真還有眼線,近日應能有訊。”

青翟營本近五千,這三千多人是已篩過幾遍的了,韓熙得了季桓囑咐,又吹毛求疵圈了百餘人出來。

正說話間,河灘下遊突然喧嘩聲大作。四人眉心一皺急趕過去,卻見幾名兄弟將一個青衣漢子按在河堤一側,定睛一看,是六隊什長張闊。

“張闊悄悄往河堤藏了此物,還做下隱蔽記號。”

一兄弟遞上一塊內衣裁成的不規則布片,韓熙等三人接過一看,隻見上麵用鮮血淩亂地寫了幾個字。

“如常,未有聯絡。”

“你他娘的賊子!居然敢悄悄往外傳信!”

張雍勃然大怒,幾步上前一腳踹中張闊心窩,他天生神力,張闊慘叫一聲,登時吐血昏迷。

季桓卻執起張闊雙手一看,隻見食中二指上頭有七八個細小的傷口,咬出來的,最早那個已傷愈多時。

他心頭一凜:“我們的行蹤,隻怕一直在人家掌控之下,趕緊走,不可再留!”

萬幸,殿下沒有聯絡他們!

……

韓熙等人的現狀,魏景邵箐自然不得而知,他們路上又見了好幾次梅花記號,但一律暫未理會。

走了幾日,已將踺嘉拋在身後。這天傍晚,寇玄問,前方有個鄉鎮,是否投宿客店?

邵箐撩起車窗簾子,前方確實有個鄉鎮,炊煙嫋嫋的,規模不大,借了這條主乾道的福卻甚是繁華。

魏景道:“可。”

寇玄應了,立即揚聲喊前頭的顏明,兩輛驢車一前一後往小鎮行去。

邵箐又往車轅方向看了眼,放下簾子。

話說這個寇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自離了合鄉,外頭搜捕風聲是越來越緊,他沒有異動不說,反而對魏邵二人越發客氣了。

這種客氣,在那日過了第一個關卡後達到頂峰,自此,他完全是以魏景馬首是瞻。

寇玄選了一家客店,兩輛驢車趕進去,命夥計卸了驢車喂飽,一行人轉入後院的上房。

逐漸離開黔水下遊,排查倒是顯得疏鬆了些,夥計告訴他們,兵卒白日查過,今晚肯定不來了,可以睡個安穩覺。

這樣挺好的,雖魏景有手段保證消息不漏,但麻煩事能免即免了。

“你梳洗罷,等會我給你換藥。”

由於安全所限,邵箐一直和魏景同房。一段不短的時間下來,她也習慣了,好歹不再彆扭,反正就是一人睡一邊,誰也不挨誰。

這上房條件還行,分裡間外間,沐浴的大桶搬進裡間,她快手快梳洗妥當,出來換魏景。

等他也洗了,她拎著金瘡藥進去。

魏景身上的傷已好的差不多了,僅剩最嚴重的鎖骨處,不過那傷痂也見鬆動,目測再過幾日,就能脫落。

他活動自如,功力已差不多恢複到全盛時期。

邵箐安全感大增,喜滋滋將藥粉倒在他的傷痂處:“這顏明醫術還是不錯的。”

魏景精赤上身,寬肩窄腰,緊致的肌肉線條流暢,爆發力十足。不過他身上卻有不少大小傷疤,有新的,但更多是舊的。

刀劍,箭矢,很難相信一個皇子身上會有如此之多的傷痕,可見他從戎五年多,從來都是身先士卒的。

邵箐一時有些難受,她突然更理解了他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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