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仰首,一滴淚從眼角滑下。
“我必須複得此仇!”
刻骨仇恨啃噬他的心,魏景渾身顫栗,他粗粗喘息著,嗜殺之意森森而出。
他眉目一片冷肅,抽出被握住的手臂,轉身往外,邵箐慌忙一把拉住。
“即便複仇,也不能漠視百姓遭遇毒害!”
邵箐聽得眼淚落下,雖旁聽的都覺得痛苦,但她卻依舊無法讚同:“百姓何辜?!”
兩者沒有因果關係,邵箐緊緊拉住他的衣袖,啞聲道:“你忘記了你曾守護五年的黎民百姓了嗎?!”
魏景渾身一震,倏地回頭。
“可那有怎麼樣?”
他聲音嘶啞:“除了你,還有人記得嗎?”
他曾用血肉之軀與生命保護的百姓們,卻樂此不疲地配合官兵圍捕他。
那灼燒心肺的痛憤再次湧起,魏景大恨:“他們早已忘記,隻知萬金懸賞,封侯封爵。”
他呼吸急促,再次扯開邵箐的手。
“他們不知實情!”
邵箐追出書房外間,奔至房門,可惜魏景步伐大且急,她根本追不上。
“你忘記了季桓韓熙張雍陳琦嗎?還有其他人,他們拋棄所有,也要追隨你,他們也忘記你了嗎?!”
“你兄長心係天下,他願意看見你這般嗎?你他日九泉之下,如何麵對你的母兄?!”
邵箐淚如雨下,心裡很難受,隱隱還有深切的無力和茫然。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真能將那個滿腔恨意的男人勸阻回來嗎?
情緒激動,她宿疾又起,腦筋一抽一抽的,眼前發黑暈眩,不得不扶住廊柱停住腳步。
正當她絕望之時,前頭的魏景卻忽然停下腳步,邵箐一喜,忙忍痛急奔過去。
“我們想想其他辦法,好不好?”她唯恐他再走,急急抱緊他。
“可還有什麼辦法?”
魏景轉過身來,泛紅的黑眸染上水意,他喃喃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會有其他辦法的,我們再想想,高陵的鹽船不是至少停一天的麼?我們想一想,會有的。”
她仰臉看他,滿臉淚痕,兩人對視良久,最終,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