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昨夜那話耿耿於懷,邵箐鼻尖一酸,忍了忍,她抬手抹了淚痕,展顏一笑:“好!”
“我都聽你的,我再也不說。”
她的笑容,她的應喏,如淙淙溪流,緩緩浸潤了他的心。因強自按壓仇恨而產生的焦灼,似乎漸輕了一些。
魏景大掌撫過她的臉,用拇指抹去淚痕,他將她抱在懷裡,感受著暖熱的體溫,低低道:“你好生養病,莫要讓我擔憂。”
“好。”
……
二人相擁良久,邵箐拉魏景躺在床上,他肯定一夜沒閉眼了。
魏景沒有拒絕,仰躺在大床上,左臂抱著她。
邵箐想讓他補眠,但服了藥後的她卻先昏睡過去了。
久久。
魏景側頭,清淺的呼吸聲中,懷中人臉色依舊黯淡,但眉心舒展。
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這般對自己說道。
大掌用力一收,緊緊攥住她的手,將她握住。
他慢慢闔上雙目。
……
邵箐心結一去,病好得飛快。
她不再夢魘連連,也不再低燒發熱,精神頭漸長,四肢無力的症狀漸漸去了。
最後大病初愈。
魏景很高興,不過這還沒完,她還得調養,他親自吩咐了顏明,需認真仔細,萬不可輕忽半分。
顏明撇撇嘴,轉頭給開了好些藥膳。
效果是不錯,然而口感很不佳。
邵箐當然看重自己的身體健康,十分配合,但每每皺著臉喝完,她總要懷疑顏明會不會是將在魏景那受的氣撒回來了。
“哎,太苦了,藥膳都這麼苦的麼?”
閉著眼睛一口悶了,邵箐差點吐回來,她趕緊捂住嘴巴仰頭,閉眼把胃袋裡一陣翻滾熬過去。
“很苦嗎?”
魏景忙端了水給她漱口,他眉心皺得緊緊的,“我明日讓顏明重新把方子調整一下。”
他沒吃過藥膳,但他母後以前常吃,記憶中母親總是不急不緩眉頭舒展吃下去的,怎麼現在就這樣了?
“算了,就這樣吧。”
還是彆折騰了,她就吐吐槽而已。
“效果還挺不錯的,我吃了感覺好了很多。”
那種大病初愈後的虛弱感漸去了,且每每喝完藥膳,邵箐總感覺胸腹暖烘烘的,這種暖暖的熱流似乎填補了虧損的元氣,有一種說不出的被充盈感覺,而且近段時間出現的手足冰冷症狀消失了。
魏景撚了一塊蜜餞,她張嘴接住,她衝他一笑,他順勢展臂摟住她,細細端詳她的麵色。
邵箐臉頰瘦下的肉一下子長不回來,但蒼白已經褪去,肌膚重新紅潤,泛著羊脂玉般的光澤,她雙眸晶晶亮,波光流轉間極有光彩。
“夫君?”
她喊他一聲,刻意拖長的聲音嬌嬌的卻不再柔弱,仿佛跳動般活力十足。
魏景心頭一下子就暢快了,顏明藥膳雖難喝讓他妻子吃了苦,但效用確實非常好的,要不,他就問問能不能改進味道?
“嗯。”他唇角翹了翹,溫聲應了。
邵箐跪坐在他的腿上,支起身體和他視線平齊:“夫君我都好了,你看看我啥時候能出門呢?”
這回大病嚇著了魏景,他十分嚴格,因已入冬連門也不讓她出,讓她安心待在屋裡養病。
這點邵箐是同意的,畢竟受了寒就麻煩了,她很重視自己的身體。但怎麼說呢,她現在病已經好了,進入藥膳調養階段,要是還繼續無所事事,她能悶死。
“我可以上值了,我保證不勞累。”
前頭還處於忙碌的時候,邵箐覺得自己能分擔一些,力所能及還是沒問題的。
要是從前,她肯定自己就拿主意了,但魏景剛剛為她作出了艱難的讓步,她心下感動總想多順著他一些。況且,他都是關心自己身體,有商有量沒什麼不好的。
魏景一擰眉:“不行,顏明說還得調養二月,期間不可勞神太過。”
他又怕拘著她難受,補充道:“你平時出門走動也無妨,隻是記得穿夠衣裳,莫著涼。”
“兩個月?”
邵箐瞪大眼睛,什麼她得遊手好閒兩個月?她忙道:“人顏明說的是不可操勞太過,怎麼就不能上值了?”
她怎麼就得休假兩月了呢?
繡花?不不;寫字畫畫,還是算了;看書?倒還行,隻是這郡守府藏書基本是各種典籍傳記,正兒八經的書籍,翻了兩本,她不大愛看。
“要不我們明天喚顏明來問問,看究竟能不能上值?”
邵箐不乾了,魏景無法,想了想,他道:“要不你再歇半個月,到時再處理公務不遲。”
“不過你得答應我,萬不可累著。”
他臉貼著她的額頭,低低說著,邵箐雖認為自己現在就能沒問題,不過她還是妥協了。
“好吧”
她抱著他脖子,嘟囔道:“不過你得使人出門給我買點遊記話本回來,我不愛看這個。”
她瞥了眼小幾上那幾本大部頭,她真心覺得看這書不比處理公務更輕鬆點。
燈火搖曳,昏黃燭光下她眉目靈動,魏景神色舒展,“好,明天我去東郊大營一趟,回來給你買,你要哪一種?”
“呃,你買嗎?那我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