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2)

皇子妃奮鬥史 秀木成林 11501 字 10個月前

周洪點兵十八萬, 安王十五萬, 濟王二十五萬,王吉八萬,還有並州諸中小勢力十數萬, 人人傾儘能傾之力,全力赴此一戰。

可見北方諸侯對齊王之忌憚。

盟軍已陸續南下, 逼近豫州, 從豫州下邑至兗州穀平一線,洶洶而來。

哨馬快如流星,在平陽城四門疾馳進出,傳遞前方哨報及魏景軍令。

一切在密鑼緊鼓布置著。

魏景再次調動南方守軍,駐與司州東南接壤的豫州、荊州防線。

據聞安王曾借周洪之手,向皇帝試探合兵伐齊。然皇帝固然欲除魏景而後快,但和叛軍聯手?天子尊嚴何在?將來人痛斥一番打了出去。

朝廷雖被濟王楨泉軍打得節節敗退, 司州防守都繃得極緊,但兵力還是有的, 魏景大戰之前,少不得先解決後顧之憂。

他忙裡抽閒出城迎接妻女, 回來後不得不再次投身軍務,通宵達旦。

邵箐也是,備戰緊急, 她和寇玄等人一抵達,立即各自忙碌開來。

等將手頭的事堪堪理清,王經告訴她, 魏景半個時辰來過,見她正在議事就先回去了。

諸事已大致議定,五更點兵,他將離開平陽,率軍迎敵。

此時夜色沉沉,已是子末時分。

還有一個多時辰,他就出城了。

邵箐疾步往回,越走越快,最後小跑起來了,越跑越快。

進了早收拾好的正院,忽聽見一聲“哈哈”的笑聲,稚嫩歡樂,夾雜著男人低沉笑語:“姁兒在家,要聽阿娘的,可曉得了?”

魏景回來時,姁兒半夜醒了剛吃飽肚,他舍不得閨女,抱著逗著哄著,反倒越哄越精神。

他躺在榻上,白嫩嫩的小女娃坐在他的胸膛,小腳丫就擱在他下巴旁,他作勢凶狠,輕輕咬了一口,姁兒怕癢,哈哈大笑。

一身玄衣,黑豹般矯健有力的男子,就這麼眉目含笑哄著他的小女兒高興。

慈父柔情。

邵箐漾起笑意,見父女看過來二人麵露歡喜,她挨著坐過去,一人親了一記,摸摸女兒的小臉蛋,又摸摸孩子爹,柔聲問:“怎地不歇一歇?”

魏景精力充沛,笑:“我不困,也不累。”

他坐起,將閨女抱坐在左臂彎,右手擁著妻子,“委屈你和姁兒了。”

邵箐攜女北上,何嘗不是渴望和他小聚,可惜不過短暫幾天的各自忙碌,他就得離開平陽。

邵箐頭挨著他的右肩窩,姁兒偎在另一邊,這種和母親同時相依的經曆讓她很驚奇,瞪大眼睛挨挨蹭蹭。

摸了摸閨女柔然的發頂,邵箐低聲說:“這如何就委屈了?”

她隻期盼他平安。

每次出征前,都是這個不變的樸質念頭。

盟軍勢大,來勢洶洶,她更忐忑,摟著他窄腰的手臂收緊,她抬起頭:“我和姁兒在家,靜候夫君凱旋。”

魏景如何不知她?

薄唇覆蓋兩瓣櫻紅之前,他低低應道:“好。”

五更出城,魏景還得披甲。

邵箐喚來乳母接過姁兒,親自伺候她的夫君沐浴梳洗,束發更衣,披上一身邊緣已微微泛紅的明光環鎖鎧。

“等我回來。”

有力的臂膀,將母女二人鎖進胸膛,隔著冰冷的鎧甲,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最終他鬆開手,轉頭大步離開。

邵箐急追幾步,看他英武身姿消失在忽明忽暗的月亮門中。

誓師祭旗,大軍開拔,戈旗如林,沉沉的聲浪撼動人心。邵箐佇立在城頭,久久凝視,黑壓壓的海潮漫過原野,往東北方推移開去。

……

過黃河,入兗州,浩浩蕩蕩八十萬北方盟軍,駐下邑穀平一線,虎視齊王剛取下的豫州四郡。

墨藍天幕明月高懸,平原上營帳篝火望之不絕,安王登上瞭望塔,環視己方大營,最後將視線投向前方。

魏景率大軍應戰,駐崎嶺扶昌一線。

“敵我兵力懸殊,此戰必能擊敗齊王。”

安王緩緩地說。

他一身鋥亮烏金鎖子甲,腰懸寶劍,目光湛然,意氣風發。

他也確實該意氣風發。

既是結盟共同抗敵,那戰策及行動必須保持一體化,這是共識。強敵在前,諸侯摒棄前嫌,有商有量。隻是人多了,總需要一個中心者互相協調。

作為聯盟發起者的安王,很自然就充任了這個角色。

在這種情況下,他已隱隱有八十萬盟軍統帥的趨勢。

他在洛京奪路狂奔,如喪家之犬時,誰又曾想,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能重攀巔峰。

安王冷冷看了司州方向一眼,昔日之辱,他必如數奉還。

“洛京至今,不過年餘。”

不管是皇帝,還是那魏景,隻怕都始料不及吧?

玄衣廣袖,衣帶飄飄,皎潔的月光下衛詡眉如墨畫,麵似冠玉,他笑:“確實如此。”

安王閉目,長籲一口氣,睜眼看衛詡,目帶感激:“得謹之為摯友,此生足矣。”

衛詡並不是投他的謀士,而是安王數度拜訪,二人觀感頗佳互為摯友,這才出山相助的。

他很慶幸自己當初的不懈努力,方有今日的生死之交,全力襄助。

衛詡看安王,微挑了挑唇。

“甚是。”

……

兗州平原,豫州中東平原,而平原極不利於防守,五十萬對陣八十萬,魏景率軍駐太行支脈崎嶺與蛟山相夾之地,不再推進。

此一戰非同小可,季桓肅然:“交戰之地,西北扶昌一帶最適宜。”

崎嶺,蛟山,盤水沅水,高山丘陵平原流水,扶昌一帶俱有,地形複雜。

己方兵力正處於劣勢,盟軍士氣高漲,軍心空前一致,大戰前期極不適宜打硬仗。

魏景十分沉著,按兵不動。

盟軍亦然。

雙方遙遙觀望,長達一月,最終還是盟軍先動了。

盟軍由多達十數股勢力組成,糧草起初各出的各的,但時間一長,囊內不豐的小勢力就吃力了,為軍心穩定,乾脆混合在一起。隻是這樣的話,諸如濟王周洪幾人是肯定吃虧的,若長久下去,難免微詞。

況且聯軍,一開始那股子心氣很重要,體現在凝聚力上麵。此消彼長,盟軍耗不過齊軍的。於是安王等人商議過後,當機立斷,開始進攻。

這進攻也不是盲目進攻,試探性地迂回交戰,引魏景不得不出。

魏景毫不猶豫出兵。

幾番試探,一觸即離,戰事逐漸升溫,或大或小,或進或退,最頻繁時,有五處戰事同時進行。

兩軍狠狠地搏殺在一起,陣法、計謀、衝鋒陷阱日夜不歇,崎嶺延伸至豫州平原上的黃土地上遍撒熱血。

不得不說,聯盟諸侯大敗齊王之心還是足夠堅決的,在目標空前一致的情況下,互相配合很到位,並未出現任何可乘之機。

兼又挾人數優勢,戰意高漲,鏖戰半月,雙方互有勝敗,戰局一直持平,誰也無法壓製誰。

這並非魏景想要的。

如何打破這個平衡,乃他及一乾臣將連日商議的唯一重點。

“主公,若要打破僵局,……”

季桓坐不住,站起踱了幾步,蹙眉道:“某以為,恐怕唯有將盟軍引向扶昌一帶一途。”

扶昌一帶,西北方向,就是先前賓主臣將俱看好的交戰之地。

這半月交戰,他們也一直試圖將盟軍引導過去。

可惜盟軍中也非隻有庸才,平原交戰,正麵硬戰,才是對己方最有利的,不管勝敗,盟軍總會繞回去。

“他娘的!”

季桓一語罷,眾人沉思,張雍左想右想不得法,氣得一擊麵前方案,霍地站起來猛踱幾步。

他差點把提著藥箱的老軍醫撞翻,還好陳琦敏捷,及時扶住。

魏景受了點小傷,手背被流箭擦傷,流了點血,他並不放在心上,但諸臣將堅持讓包紮。老軍醫這是包紮好了,剛要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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