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有點大,人來人往的,段清吟一開始還注意到喻薇在哪兒,後來一個錯眼,人就不在了。
“……”
剛好這會兒碰到了江瑾洲,看到莊白宴,腳步一停,似乎改變了方向,直接拿著酒杯走了過來。
他是一個人,沒看到喻薇的身影。
走了幾步,隔著幾個人的距離,將手裡的酒杯舉起來,朝莊白宴示意點頭。
莊白宴輕輕頷首,也將手裡重新換了的酒杯對江瑾洲抬了抬。
兩人默契的淺酌一口。
江瑾洲走近後注意到站在旁邊的段清吟,但並沒有多看,隻是漫不經心瞥了一眼。
頓了頓,然後主動開口打起招呼,“恭喜,我聽說你二哥就要回來了。”
臉上難得帶了笑,眼睛盯著莊白宴的臉,似乎不想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變化。
但可惜,莊白宴並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想看他笑話簡直是難如登天,哪怕說著他最不喜歡的話題,也依舊笑得溫文爾雅,還溫著聲音回道:“是要回來了,好久都沒看到他了。”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似乎還帶了幾分懷戀,臉上也適時露出柔和的表情,不知道的,還真以為莊家幾個兄弟感情好。
連段清吟都被他這語氣弄的一愣,還忍不住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莊家的情況她是知道的,也就表麵看著風平浪靜,底下實則暗流洶湧,光大房這一脈的幾個兄弟就鬥得你死我活。
說起來,莊白宴的身世還挺可憐的,他在莊家排行第三,母親是莊董事長的第二任妻子,上麵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關係並不親近,下麵還有一對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除此之外,莊董事長在外麵好像還有幾個私生子。
莊白宴在莊家並不受寵,他母親出身一般,莊董事長娶她也是因為人長得太漂亮的緣故,但莊家老太太當初太滿意大兒媳婦,尤其喜歡兩個大孫子,總覺得是莊白宴母親害得兩個大孫子沒了媽,所以一直反對這門親事,對這個兒媳婦更是挑剔不已,弄得莊白宴母親婚後一直鬱鬱寡歡,最後在生莊白宴弟弟時難產而死,一屍兩命。
莊董事長很快又再娶了,那女人還懷了孕,肚子裡的孩子跟莊白宴那個未出生的弟弟差不了多少,莊白宴從小就聰明,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雖然才五歲,但就做出將人推下樓梯的事。
以至於他那個妹妹從小就得坐輪椅,性子陰沉,恨毒了莊白宴。
後來,莊董事長將五歲的莊白宴送去了小縣城的外婆那裡,十八歲那年才接回莊家,中間這些年莊家很少有人過問,也因為如此,讓他在小縣城經曆了不少鄙視嘲諷,尤其是舅舅舅媽那一家,覺得莊白宴母親不僅沒給家裡帶來什麼好處,還添了個小的吃喝家裡的,經常羞辱打罵,而外婆因為年紀大了,也隻會叫他忍,可能也就是這個原因,莊白宴骨子裡是極為冷漠的。
所以莊家這幾個兄弟,幾乎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仇人。
江瑾洲似乎被噎了一下,看著莊白宴,臉上表情有些複雜。
他還記著上次被坑的事,偏偏他還不能報複回去,不然恐怕又要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他無所謂,但喻薇不行,她是藝人,一旦這事被放大,影響不小。
尤其是薇薇最不喜歡他插手她的工作。
想到這裡,江瑾洲肚子裡憋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就壓下去,似乎想起了什麼事,臉上神色略沉,皺眉看著人道:“城東開發區那塊地皮現在在你手裡?”
手上的酒杯跟著晃悠,他喝的是紅酒,暗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上留下淺淺印記,眼睛打量著對麵的人,聲音低沉,“你不會不知道那塊地的重要性,現在大刀闊斧搞那些事,也不怕出事?”
平時向來低調的人,現在卻突然高調起來,江瑾洲想到將要回國的莊家二少爺,比起莊家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大少爺,這個快要回國的二少爺才是厲害角色。
目光落在麵前溫柔無害的莊白宴身上,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莊白宴臉色不變,這些話聽在他耳中,眼裡沒有泛起任何波動,烏黑的眸子深而冷,眼睛落在江瑾洲的身上,神色再平靜不過。不過,也就是這一眼,恰好讓他不經意瞥見不遠處鬼鬼祟祟離開的某個女人。
“......”
第一次發現真的有這種記吃不記打的人,才給的警告,似乎轉個身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