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莊白宴過來了一趟, “你先回去, 回去後早點休息, 明天要早起,差不多四五點左右, 我會過來喊你,不用化妝。”
應該是喝了酒, 臉頰微醺,白淨的臉龐像是染了一層紅雲, 說話聲音也不像平時那樣清晰,帶著幾分暗啞微澀, 不難聽, 反倒有一種磁性。
段清吟點點頭,手裡還拿著最後上桌的水果吃,楊梅酸酸甜甜,兩隻手都拿滿了,一口一個, 吃的臉頰鼓鼓。
聽到明天要早起, 似乎還有些不大高興,眉頭一皺,連吃東西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不過什麼都沒說,哦了一聲, 算是同意了。
不過嘴巴卻是撅的。
莊白宴人站在門外的牆邊, 天已經完全黑了, 這幾天一直下著小雨,斷斷續續的有些煩人,氣溫也因這些雨陡然降溫,夜空烏鴉鴉的一片,看不到明月星光。
他站在暗處,整個人被陰影籠罩著,垂眼看著她,一時間也不說話,烏黑的眸子與夜色融合在一起,難以分辨。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頓了頓,突然從口袋拿出一根煙出來,修長的手夾著,另一隻手掏出打火機點著,還沒抽一口,站在他旁邊的段清吟就下意識後退一步。
偷偷看了他一眼,甕著聲音說了句,“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聲音含糊,像是憋著氣說話,在莊家沒有用敬詞,怕讓人聽到了。
她這個假女友當的十分有眼色。
說完便裝模作樣的揮了揮手,見人沒說話,便轉身先走了。
莊白宴夾著煙的手指一頓,打火機上的火苗錯過煙頭,在半空中晃了晃。隨即莊白宴抬起眼,看著段清吟離開的背影,抿了抿薄唇。
最後等人離開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底顏色微沉,關掉打火機收回到口袋裡,動作不急不緩,另一隻手上,指尖在煙嘴處搓了兩下,然後隨手往旁邊牆角落裡一扔。
人也跟著離開了。
段清吟回到房間後將所有燈都打開,一邊哼著歌一邊去浴室洗漱。
她沒帶睡衣過來,好在衣櫃裡都有,黑色真絲吊帶裙和睡袍,穿在身上性感又神秘,段清吟在鏡子前臭美照了好久。
時間已經不早了,忙完這些已經十二點半,段清吟平時睡覺早,中午雖然睡了一覺,但這會兒也困得不行。
但就在她躺在床上剛定好手機鬨鐘,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眉頭一皺。
她是知道的,這院子雖然有三間屋子,但其他兩間並沒有住人,她猜測可能是莊白宴提前打過招呼了,不過她也樂的清靜。
沒有多想,第一反應就是莊白宴。
這次來參加老太太生日宴的,要麼是莊氏各支脈的弟子,要麼就是名門政要,安全上不可能存在問題,而大半夜特意來找她,也隻有莊白宴了。
段清吟有種被打擾的不快,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突然這時候來找她,不過人還是下床去開門了。
出了房間,走到客廳那裡將門栓拿掉,門是老式的構造,沒有鎖,從裡麵關上隻要扣上門栓就行了。
打了個哈欠,同時將門拉開,不等看清人就忍不住先問出口,“這麼晚還過來乾嘛?”
語氣帶了幾分不滿。
而站在門口的人晃了晃身體,聽到聲音似乎嚇了一跳,整個人打了個顫,然後抬起一張醉醺醺的臉,似乎看不清人,還跨了一層台階,甩了甩腦袋大著舌頭粗聲粗氣問:“你是……莊白宴那小畜生的……馬子?”
一開口,一股難聞的酒味撲麵而來。
男人似乎醉的不輕,右手在半空中劃拉著,像是想找個東西支撐身體。
“......”
段清吟下意識往後退去,也發現不對勁兒了,眼睛在麵前醉鬼身上掃了一圈,想都不想就準備關門。
哪知門外的醉鬼雖然腦子不清醒,但卻似乎意識到她要跑,不知道哪兒來的勁兒,直接撞了上來,小半邊身子鑽進了門裡。
段清吟嚇了一跳,凶道:“你做什麼?這是莊家。”
醉鬼聽到這話不僅沒反應,還似乎有些不高興,大著舌頭吭吭哧哧,“你跑啥?我問你是不是莊白宴馬子,你還沒回答我呢。”
“......”
段清吟用力推人,但發現一點用都沒有,男人也似乎沒有要進來的打算,就像他說的,像是純粹問話。
但聽語氣,好像是和莊白宴關係不好。
什麼馬子不馬子的,真難聽!
段清吟想都不想,直接道:“你搞錯了,我是莊彥卿女朋友。”
“好了,我已經回答你了,你可以走了。”
說著又使出勁兒推人,但男人雖然醉了,但腦子裡似乎還有一些清明,口齒不清重複著話,“莊彥卿……女朋友……”
像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段清吟說了什麼,語氣跟著一重,哪怕醉了,依舊用震驚的口吻道:“啥……我弟的女朋友?”
似乎有些難以相信,還試圖抬起頭看人,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神混沌迷蒙,可能看不清,還想把頭往裡擠。
段清吟麵無表情觀察著人,死死抵住門,這會兒差不多猜出這人是誰了。
莊家那個混不吝的大少爺,也就是莊白宴口中那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