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段清吟拍了三遍,結束時都收不回情緒,趴在飾演五皇子的男配身上痛哭。
男配似乎有些無奈,最後乾脆背著段清吟在片場走來走去,嘴裡還跟哄小孩似的,“哦,不哭了,小九乖……”
“皇兄在呢。”
片場工作人員看了笑了,段清吟也是,聽了又哭又笑,最後氣的拿手掐他,“你乾嘛?哪有你這樣的……”
聲音全從鼻子裡發出來的,帶著濃濃的鼻音。
男配聽到她說話,知道她是緩過來了,也沒放下她,轉過身準備背著人去旁邊坐下,他們兩個因戲結緣,可能都入戲太深的緣故,還真產生了幾分兄妹情。
哪知剛轉過身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莊白宴。
莊白宴是誰,整個劇組都知道,這樣一個男人,隻需要見過一麵就不會忘記。
南絮聽著背上嗚嗚哭聲,瞬間頭皮一陣發麻。
段清吟還無知無覺,見他不走了還覺得奇怪,抬起頭看他,“乾嘛?”
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問他,完了還直接拽起他後脖子那塊衣領擦鼻涕。
眼睛不經意抬起來朝前麵看了一下,然後也愣住了。
“......”
這人怎麼來了?
莊白宴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笑容,看著溫柔和煦,目光落在被人背著的段清吟身上,不僅沒有表現出吃醋的樣子,還走過來體貼的拿手輕輕擦她眼角的淚水。
柔著聲音問:“怎麼了?”
段清吟還沒說話,倒是身前的南絮怕人誤會什麼,忙搶答道:“莊少爺,她這是入戲太深了。”
邊說邊蹲下身,將段清吟放下後趕緊往旁邊退幾步,一副要跟她話分界線的樣子,嘴上將剛才演戲的事一五一十說給莊白宴聽,甚至連段清吟這幾天的情況都不放過。
說完就匆匆道彆離開。
莊白宴臉上笑容加深,又抬起手撩開段清吟臉頰上的碎發。
看著她,眼裡神色溫柔繾綣,嘴上卻突然說了一句,“下次可彆這樣了。”
段清吟看著他那張帶著笑容的臉,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是讓她彆哭了,還是彆讓其他人背。
不過,讓她鬱悶的是,因為這次哭,她好不容易塑造出來的隱忍堅強形象,瞬間被打回了原型。
晚上莊白宴請劇組的人吃飯,所有人都來了,除了喻薇。
倒不是喻薇拒絕,而是段清吟根本沒邀請她,上次江瑾洲請客,段清吟當著兩人的麵故意挑撥離間,這次她才不會給喻薇反擊的機會呢。
莊白宴這事倒是由著她胡鬨,沒說什麼,吃的差不多了,莊白宴去結賬,其他人還在喝酒聊天,最後他們兩個人先離開了。
這裡距離段清吟居住的酒店不遠,步行也就十分鐘不到。
兩人沒叫車,直接走回去的。
一開始誰都不說話,最後還是段清吟先主動開口,似乎有些害羞,低著頭,然後偷偷伸出手撓旁邊莊白宴垂放在身側的手背。
在人笑著看過來時,扭過頭朝人抬起下巴,一臉傲嬌道:“我都知道了,我下部戲演陳導的女一號。”
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沒好氣嗔了他一眼,“害我白開心一場,我還以為是陳導看中了我呢。”
嘴上雖然說得不情不願,但臉上的歡喜卻遮都遮不住,最後抑製不住興奮,一把摟住莊白宴胳膊,嘰嘰喳喳道:“我一定會好好演的,導演都誇我演戲有天賦,說我以後前途不可限量,你可是賺大了,等我以後成了國際巨星,可不是現在這個身價了,你可就惜福吧,知道周翎不?我以後的排場就是她兩倍……”
邊說邊拿手比劃,完了,抬起頭偷瞄身側的莊白宴,見他心情似乎不錯,麵帶微笑安安靜靜聽她吹牛皮,眼睛骨碌一轉,似乎在打什麼鬼主意。
果然,莊白宴還沒反應過來,某人就十分厚臉皮的改抱胳膊為摟脖子,因個子太低,不得不蹦蹦跳跳努力踮起腳尖。
嘴裡撒嬌道:“我要背,腳好痛啊。”
莊白宴被她纏的不得不低下頭,垂眼看著又活潑過頭的某人,臉上神情依舊溫和,眉眼淺笑中還似乎帶了幾分寵溺,語氣無奈道:“彆鬨。”
“怎麼了嘛?”
段清吟不僅不鬆手,反而越摟越緊,噘著嘴不服氣,“人家都能背,你為什麼不能背,你又不是沒背過?”
一邊說著,一邊直接繞到莊白宴身後,耍著賴皮往他背上爬,“就像上次背我一樣呀,你跑的可真快,頂的我胃難受死了。”
說著還歪過頭偷瞄他一眼,小心翼翼補充道,“回去我還吐了呢,你不記得啦?”
完了自己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回憶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臉紅紅的,又害羞補充了一句,“那段時間有點胖,現在我瘦了,很好背的。”
莊白宴突然停住腳側過身看她,段清吟似乎沒察覺到他的異樣,也看著他,神色害羞,一臉難以遮掩的愛意。
莊白宴將她所有的神情都覽在眼底,輕飄飄道:“是嗎?”
段清吟矜持點頭,臉蛋、耳朵卻都紅撲撲的,手在他衣服上摳了摳,“我還是第一次被男生背呢。”
腳不自覺踢著地麵,低下頭又小聲道:“很有安全感。”
“還有我們第一次見麵那次,雖然我喝醉了,但我記得是你送我去醫院的。”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這些話,抬起頭凶巴巴瞪他,“不然我乾嘛喜歡你呀?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喜歡一個人的。”
莊白宴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硬,沉默看她,但不過很快又轉瞬即逝。
臉上重新露出笑,沒有任何異樣。
段清吟一臉熱切看著他,似乎等待回應。
莊白宴突然笑著搖頭,臉上笑容依舊,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看著段清吟的目光,似乎還帶著幾分寵溺,聲音溫柔道,“這可不行,那次是例外,我隻背以後的妻子。”
抬起手伸到後麵,虛虛攬住段清吟的腰,似乎怕她摔了。
段清吟聽了不服氣,抬起頭看他,一臉認真,似乎想要從他臉上找到開玩笑的成分,但發現他可能是真的不願意背自己,沒有一絲讓步的意思。
眼裡流露出失望,但還是強打精神勉強道:“那挺好的。”
不過說完這句話,卻倔強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死死握緊不放,還撅起嘴不服輸看莊白宴,似乎不想讓他看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莊白宴看著這樣的她,突然有種報複後的快感,但很快隨之而來的是心底莫名多了一股煩躁。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這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