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雲海上的整個龐然劍身全部探入濃雲裡,虞頌才睜開眼。
他的眼童已經變成了劍意一樣的亮白,額間有柄縮微的劍影徐徐浮現。
那是他的真元劍意。
就如虞昕竹眉間的一樣,生而有之。
隻是虞頌早已忘記,利用天生劍意戰鬥,是多久遠的事了。
額上亮白劍影越來越清晰,他周身的氣息也越來越精純。
那些彷佛被逐漸淬煉的氣息漸漸向他額上的劍影收斂,直至經脈中全部靈炁都被收進劍影。
虞頌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靈力的氣息,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老人。
但印在他前額的劍影卻像一闕明月,格外明亮。
約莫過了數息,額上的劍影突然光芒大盛,自劍身裡綻放萬道光豪……
劍閣外
眾人全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盯著劍閣上方的那團濃墨一樣的重雲。
剛才他們眼睜睜看著那團雲,把整座餐霞峰化成的巨劍吞噬,直至劍身全部消失在雲層裡。
數息過去了,雲裡的劍和裹著劍的雲,都沒有一點動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儘管距離遙遠,但所有人卻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神經裡全都繃著一根弦,無端揣測著雲中劍的各種下場。
氣氛異常緊張。
忽而,有一縷光自濃雲的間隙裡露出來,白色的……
有人低低地發出一聲驚歎。
是賈貴臨。
驚歎的聲音還沒落地,無數道赤白芒一樣的光從雲層的縫隙裡插出來。
那些白光就像無數柄劍,將原本濃鬱如凝滯般的濃雲一點點切開。
光透過雲層灑落凡間,就像被烏雲遮蔽的太陽,濃雲被切割成無數細碎的縷,終於被高空的風吹地流動起來。
越飄越遠,逐漸散開,直至最終徹底化無數肉眼已不可見的氣息,消失在莽莽天地間。
一縷斜陽透過穿透天邊的彤雲,罩住餐霞峰的峰頂。
天上沒有電雲,也沒有巨劍。
隻有亙古不變的餘暉,在覽嶸殿殿頂的瓦簷上,留下一星耀眼的光。
之前的一切猶如幻影。
“劍閣平安無事,多謝諸位前來為我天悲劍閣護法,多謝多謝,此刻劍閣不便入內,諸位可來我攢寶閣,彆的麼有,薄茶一盞聊表謝意,好茶有的是哈……”
賈貴臨的聲音再次響起,彷佛自來熟般熱絡地招呼趕來觀戰的眾外門修士,往攢寶閣去。
交際應酬方麵,賈貴臨是天生的行家,言辭禮數十分周全。
經過剛才那一戰,外宗麵對賈貴臨時,儘管他是攢寶閣的閣主,要比親臨現場的那些宗門長老身份地位第一等。
卻沒人敢態度輕慢。
原因無他,虞頌實在太強了。
所有人都很識趣地跟著賈閣主離開了,石頭鋪就的劍閣棧道上,再次恢複平日的淒清。
淒清的棧道上隻剩下一人還站在原地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