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刻隔著壁畫,他仍舊能感受到他們無邊的絕望和苦難。
巫賢的眼睛又濕了,這時候,他的麵前伸過來一隻手,手心裡放著一枚丹藥。
巫賢通紅的眼睛離開壁畫,望向這隻手的主人。
月雅神態慈和:“服下這顆丹藥,歇一歇,先彆看這些壁畫了。”
說完,她把丹藥留給巫賢,走向下一個弟子。
巫賢這才發現,其他的幾個弟子或站著或蹲著,有的痛苦不堪,有的歇斯底裡。
每個人的狀態都不太一樣,但都一樣痛苦。
虞昕竹的頭頂懸著一柄雪亮的劍意。
她經過每一個弟子的身邊時,那道純粹蕭煞的劍意便從那弟子的頭顱中央穿過。
然後那名弟子很快便像從夢中驚醒。
巫賢想起來自己清醒之前也聽見過一聲劍鳴。
原來他們這些人全都被壁畫上的幻境魔住了。
服用過丹藥的弟子很快恢複過來,並沒有再沉入幻象裡。
虞昕竹最後來到炎顏的身前,卻沒有用她的劍意去斬炎顏的神識。
巫賢有些意外。
他聽師父說過,宗主已經問鼎化神境。
可是連劍閣的小閣主都沒事,為什麼化神境的宗主會被壁畫魔住?
巫賢有些擔憂,走到月雅身邊低聲詢問:“月前輩,小閣主為何不喚醒宗主?”
月雅微笑反問:“沒看出來你家宗主跟彆人有什麼不同?”
被月雅一提,巫賢才仔細去看自家宗主。
就見炎顏盤膝坐在地上,那根怎麼燒也燒不完的火把被端端正正插在身前。
炎顏雙目微闔,神態安寧,一隻手隨意搭在腿上,另一隻手撚著個簡單的訣。
這個訣巫賢很熟悉,正是修行入門功法裡的靜心訣。
巫賢驚訝:“宗主是主動進入壁畫幻境的?”
炎顏的姿態顯然是事先準備好了的。
“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們宗主不是一向都這樣!”
虞昕竹說話時順帶翻了炎顏一記白眼,把臉往旁邊一撇,顯然是在賭氣。
巫賢很識相地閉上了嘴。
不過誰都知道虞昕竹不可能真生炎顏的氣。
因為炎顏總是這樣冒險,她是太擔心可又拿她沒轍。
儘管虞昕竹嘴硬,她額間那道劍意卻並沒有收斂起來。
她就帶著那道強烈的劍意,也學著炎顏的樣,把火把往麵前一插,盤膝在她旁邊坐下。
這是做好了隨時喚醒炎顏的準備。
炎顏的表情始終很平靜,看上去她所經曆的幻境,同巫賢他們經曆的好像不一樣。
事實上,炎顏身處的幻境,跟巫賢他們的一模一樣。
炎顏跟巫賢他們不同的是,巫賢他們不清楚自己身在幻境,導致精神與幻境中的情形產生了共情。
炎顏卻始終知道自己身處幻境。
經曆荒之境,對炎顏的心性是一次很大的磨礪。
荒是整個東方大陸頂級的幻境大妖,炎顏在它的幻境裡來往穿梭許多回,被荒之境裡那些過去未來,真真假假的幻象折騰地死去活來。
經曆那一戰之後,任何幻境在炎顏的眼裡都像過家家。
本姑娘不說,本姑娘就看著你們演,破不破全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