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慵懶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沙啞,好聽地叫人骨頭沒來由地一陣酥麻。
花枝大娘愣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趕緊低低地應了聲,小心翼翼地退出來。
她仍舊安安靜靜地回到了西廂小屋,安安靜靜地掩上房門。
可是她眉心那枚漂亮的花鈿卻一直浮著。
————
後殿響起一陣喧嘩,期間夾雜著妖獸暴虐的吼聲。
輕輕放下手裡的茶,邢玉堂起身向外走。
才走到院子裡,頭頂一大團青藍色的光嗖地一聲飛掠而過,後頭緊跟著幾道白影子迅速掠過,緊緊追著那團藍光去了。
邢玉堂皺起,手上迅速撚出一個訣印,然後曲指一彈。
訣印粉碎的同時,那團飛過的青藍裡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怒吼。
藍光漸漸退散,露出裹在裡麵的妖物。
正是邢玉堂的坐騎,孟槐獸。
孟槐獸落回地麵,用力甩了甩頭,有氣無力地朝邢玉堂踱來。
來到邢玉堂身前,孟槐獸四肢一彎,身體重重地伏臥在邢玉堂麵前。
這隻孟槐獸跟邢玉堂訂有血契,剛才它發狂的時候,邢玉堂便是用血契符紋鎮壓。
後頭陸七等行雲宮的護衛才趕過來,一個個累地氣喘如牛。
一看就是跟這隻倔強的妖獸很糾纏一陣了。
陸七手叉著腰,滿頭都是汗:“我說二爺,你這孟槐獸是不是發+春了呀,這也太暴躁了,這隔三差五就來一回,弟兄們腿都快給它遛斷了。”
陸七是邢玉堂身邊的長隨,幾歲上就跟著邢玉堂。邢玉堂待他如胞弟,陸七在邢玉堂跟前說話便也隨意些。
邢玉堂摸了摸孟槐獸同樣熱氣蒸蒸的皮毛,對眾人道:“都散了吧,孟槐今晚就留在我這裡。”
跟血契主人距離近,妖獸能輕易感受到主人身上的氣息,妖性要收斂許多。
處理完孟槐獸的事,邢玉堂折返回書房裡,抬眼就見大哥邢玉山關切地向自己看過來。
邢玉堂溫和道:“無妨,孟槐獸有點躁。”
邢玉山微緊的眉心卻沒舒展:“最近孟槐獸怎麼了?”
邢玉堂也皺起眉,搖頭:“不清楚。血契沒出問題,就是晚上容易鬨脾氣。”
邢玉山沉默了會兒,問:“上回孟槐跑出來好像也是你巡城回來的事。”
邢玉堂點頭:“是。前兩回差不多都是這個時辰。”
邢玉山的眉心更緊了:“會不會是城裡有什麼氣息乾擾了孟槐獸?”
邢玉堂沒說話。
不知為何,聽大哥這麼問,他的腦子裡頭一個浮現出來的,竟是那個讓男人們瘋狂的庵堂……
邢玉山的目光卻落在了麵前放著的那張紙上。
紙上寫著邢玉堂夜裡巡城聽來的那首童謠。
邢玉堂收起思緒,見大哥盯著童謠看,問:“大哥,這個事兒你覺得呢?”
邢玉山看著童謠沉默了會兒,緩緩道:“人先不動,看看再說吧。”
邢玉堂沒做聲,過了會兒,他說:“臨近幾座城征收餉捐的事大哥可有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