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邢玉山同意了你的提議,你的計劃也不可能繼續實施下去。”
“不光那些白送的臘肉不會挺,就連你之前提議的加收餉捐,也會很快停掉。並且這一次,你不會再說服邢玉山。”
邢素寒詫異地抬起頭,看著黑屏風問:“為何?”
“因為邢玉堂已經發現滄浪之眼不能使用。他同邢玉山的性格不同,他會在第一時間做出一切能挽救滄浪之眼的應對措施,在這方麵,我很欣賞這孩子的能力和果決。”
他當然知道今天在行雲宮中發生的事,也知道邢素寒在邢玉堂麵前碰了顆很硬的釘子。
不過男人顯然並不在意邢素寒的感受。
邢素寒的表情因為憤怒和不甘而有些變形,顯得有些猙獰,不過他忍下了,語氣仍舊謙卑恭順: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請大人示下。”
男人略沉默,道:“你暫時不要因為這些事去找邢玉山,以免他對你生疑。你現在還不能引起你那兩個堂兄弟的主意。”
“是!”邢素寒恭敬回應。
男人繼續道:“最近你不要管城裡的事,出城去走走。”
邢素寒有些意外:“大人的意思……”
聽聞這附近有個縉雲莊。
邢素寒皺起眉開始仔細回想。
滄浪城附近大大小小的莊子特彆多,到了他這一級,通常隻與管理城外那些領地的守備打交道,並不會親自去過問具體那些小莊子的事情。
見邢素寒沒說話,男子道:“這莊子不難找,你自去讓人打聽便知。找到縉雲莊,向莊上打聽一個女子,她的生母姓計。”
邢素寒應了聲,問:“人找到了帶到大人這裡來嗎?”
屏風後沉默了會兒,低低地道:“找到人,剖出心,帶來。”
“是!”
邢素寒麵無表情走下閣樓,離開了這座精致的八角閣。
他剛離開,漆黑的大屏風周圍的空間微微晃動了幾下,好像隔著被火炙烤的變形的空氣。
在那些金線繡成的荷葉間隙,有活物迅速爬過。
有黑色的蠍子在岸邊的泥裡穿行。
黑蜘蛛自荷葉後垂下來被蛛絲吊著一蕩一蕩。
雙頭蛇沿著荷葉長長的杆盤曲而上。
一隻渾身長滿毒瘤的蟾蜍從塘裡慢吞吞地爬到荷葉上
六麵屏風其中的扇,每一麵黑色繡畫上,都有一隻活的黑色爬蟲。
還剩下兩麵屏風繡畫安安靜靜。
屏風後安靜了很久,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是自言自語的呢喃。
“送臘肉,這有什麼用呢?”
這句話說完,沉默了會兒,漆黑的屏風上出現一個高挑的身影,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那四副活著的屏風繡畫上,每一幅都點了一下。
然後那個好聽的聲音低低地笑起來:“嗬,既然琢磨不明白你要乾什麼,那我就先收拾了這隻可愛的小花貓。”
“我想這個你應該會感興趣,很期待再與你相見哦。”
“炎顏,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