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炎顏一時沒想明白,契嘯威為什麼突然把暗物質流收了起來。
但是不管契嘯威抱著怎樣的目的,既然摩訶洛加已經找到了他,並且他們已經追擊到了這樣的高度,不論將要麵對什麼,炎顏都不可能再回頭。
站在滄浪闕的廢墟上,邢堰也感受到了深空裡暗物質流的消失。
邢堰的心頭微微鬆了口氣。
聽見父親輕聲歎息,陪在旁邊的邢玉堂小心問道:“炎宗主勝了?”
邢堰一直緊皺的眉心終於鬆弛下來,他轉回身望向邢玉堂:“具體情況無法看清,但契嘯威操控的那道異界氣息確實基本消失,想來與炎宗主有關。”
“具體情況還需待她本人折返才能知曉。”
說完,邢堰溫和安撫:“放心,為父感受到的炎宗主氣息尚穩,她應無恙。”
邢玉堂點頭:“父親去歇息,孩兒在這裡恭候炎宗主回來。”
邢堰輕輕點了下頭,向著不遠處瓦礫堆疊的地方走去。
“父親……”
邢玉堂看著父親走去的方向,欲言又止。
邢堰回轉身,溫和微笑:“大陣仍在,你們乾的漂亮!為父也很好。”
邢玉堂靜靜望著邢堰的背影。
父親剛才平靜的目光,讓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鬆弛下來。
滄浪闕被儘毀,邢玉堂除了擔心大陣會動搖,身為人子,他最擔心的還是父親。所以才將城中一應事物全交由大哥料理,寸步不離守候在父親身邊。
不過看著父親此時的狀態,倒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
邢玉堂想起剛才父親的話,父親說“你們乾的漂亮”他知道他們這是明顯沾炎顏的光
邢玉堂的目光自父親的背影收回來,抬起頭,看向深遠的瀾天。
炎宗主大約也快回來了……
可是,就在邢玉堂的目光剛自邢堰的背影上移開,他沒有看到,邢堰的身體在原地僵了一瞬,然後整個人猛然躍起,撲進了廢墟的中央。
滄浪闕恢弘的圓形建築已經徹底不複存在,但是用玉石砌成的圓形地麵仍完好無損。
失去了殿宇,地麵顯露在陽光下,用玉磚鋪成的陣法才真正清晰地顯露出來。
在陣法中央渾圓的那塊地磚上,塔夏蘭的玉簪仍完好無損地嵌在大陣的中央。
來到大陣的邊緣,站在散亂堆砌的瓦礫上,邢堰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枚無暇的白玉簪上。
然後,他看見了令他這一生都難以忘卻的一幕。
原本死死插在陣眼上的白玉簪,在一陣劇烈的震顫後,竟然自行從圓形的空洞裡虛浮起來。
簪身止不住地顫抖,就好像在暗自發力。
可是下方卻好像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向孔中用力吹氣。
強大的氣息把玉簪頂了起來,就像滾開的沸水蒸汽頂開壺塞,顫抖的玉簪似乎想拚命再塞回空洞裡。
可是下麵的氣流太過龐大,它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邢堰幾乎想都沒想,直接撲身上去,調運出身體裡所有的炁息,用力將玉簪壓回空洞裡。
就在邢堰強行將玉簪塞回原位的同時,他感受到了地底一股無處釋放的磅礴力量,正在不停積蓄。
邢堰的臉幾乎瞬間血色儘退。
憑借合道境界的感應,邢堰能清晰感覺到此刻被他用玉簪封堵住的那股氣息,正在急劇膨脹。
而大陣下的力量,已經積蓄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值。
即便千百個他也無法封堵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