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顏沒說話。
話說到這一步,她心裡明鏡似得。
就算她自己不開口,廖仲慶也不會輕易鬆口了。
前頭浪費的那些口舌,全是他精心布置的局。
廖仲慶哪裡是真要放棄神酒的帶貨權,他是要謀更大的利。說來說去,就是不甘心她既不嫁入廖家,還帶走那麼多雚疏獸。
果然,見炎顏沒開口,廖仲慶尷尬地笑了笑,仍繼續說:“若要炎姑娘放棄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帶貨權,對炎姑娘卻是損失不小,我也於心不忍。要不這樣,這追命神酒我廖家商隊仍幫你帶貨,隻是不能像秋獵的規矩那樣分文不取,我也不收你家的帶貨費用,我隻從酒貨銷量額度裡抽取一半作傭金,貨我還照樣給你帶最大的份額,炎姑娘意下如何?”
炎顏放下杯盞,笑靨格外清甜。
嗬,張口就是一半的利,廖老狐狸可真夠餓的!
炎顏手裡轉著茶盅,沒吭聲。
廖靖軒這會兒不喝茶了,望著炎顏的目光裡隱隱帶著幾分迫不及待。
沒錯,分走一半的酒貨利潤,這才是廖仲慶此行的根本目的。
追命神酒經過富甲街上那件事後幾乎轟動整個鷹軌城,憑廖仲慶多年的行商經驗,這酒就算在彆的地方,也不愁打不開銷路,甚至更有可能火遍整個東部大陸。
而且現在很多專門釀酒的酒坊買回去想仿製,竟無一家仿製出來的。
說白了,這追命神酒的酒方如果一直握在炎顏一人手裡,那這姑娘日後就是個搖錢樹,這也是廖仲慶甘願放棄了斛律筱菲,一心想把炎顏娶進門的主要原因。
可惜,他今日親自登門試探也看出來了,這姑娘是一點聯姻的意思都沒有。
既然如此,他隻得趁著手上還握著這張牌,狠狠從這酒上刮一份利下來。
這酒的價格他初步算過了,如果銷去完全陌生的場子賣,憑他廖家的招牌,恐怕還能再剝些利出來,一年下來利潤就非常可觀了。
等到了明年,炎顏的商隊親自行走東方大陸,酒的招牌叫響亮了,定會有諸多商隊上門爭搶神酒的帶貨權。
到了那個時候,他廖家就一點好處都撈不上了。
炎顏眯起眼,長長的睫毛微微卷起,笑得又媚又萌,細看其中還帶著點壞:“廖家主覺得,我這酒利潤能有多少?”
廖仲慶笑道:“我怎麼知道。這個問題除了炎姑娘恐怕沒人能回答。”
炎顏點了點頭:“沒錯,酒的利潤賬我心裡確實有數。一半的利潤,我讓不出來。廖家主提出的這個條件,恕我無法應承。”
廖仲慶臉上笑意頓收,麵色有些沉:“這麼說,你是打算放棄我廖家帶貨的權利了?”
嗯哼,沒達到目的,這就威脅上了。
炎顏抬起秀目迎向廖仲慶,瀲灩眸光不懼不怒,言辭不卑不亢。
“廖家主,這個戳的錯打根兒上不在我,你廖家出爾反爾,推翻秋獵之約,這會兒返回頭還要吃下我一半的利潤,廖家主,您這跟明搶也沒甚區彆了吧?”
“你!”廖仲慶沒想到炎顏竟然會出言犀利,一點麵子都不給她。
廖仲慶冷冷一笑:“哼,我是好心替你謀劃,你既不識好歹,這事就算我沒說。不過我看在沈爺的麵子上,最後提醒你一句,我廖家沒談成的生意,你再想委托彆家,怕也沒人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