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挺嚴肅的事兒,被炎顏突然爆出一聲笑,場麵立馬留變得有點尷尬。
苗景華和苗三公子全向她這邊看過來,臉上明顯十分不悅。
炎顏呡了呡嘴兒,指著獬豸匣裡那顆弱不禁風的小草花:“這不能怪我,這種神草原本應長得仙氣兒翩然對吧,可是你們看,這被啃的……”
這草其實長相十分特彆,通體透明純白,頂端像腦袋一樣托著一顆橢圓形的花萼,花萼呈倒著的鴨梨狀,同樣是純白色的,但上麵有三個空洞,看上去有點像骷髏。
草長成這樣,看模樣就知不是凡品,可惜這品相不凡的仙草,脖子上頂著的骷髏腦殼邊緣有兩枚異常清晰的牙印子。
這一看就是被類似老鼠之類的齧齒動物給啃的,看上去就顯得有點搞笑。
炎顏的笑點就是從這兒來的。
而且炎顏覺得,這被老鼠啥啃過的仙草,上麵肯定已經沾上了老鼠的唾液,也不知道服用這仙草的過程會不會蒸煮殺菌,不然還有被傳染鼠疫的危險。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提醒一下苗家人的時候,身邊的金蘭嬌開口了:“這是補魂草。”
她說完,看向對麵的苗景華:“需用補魂草,貴府可是誰患有重疾?”
一聽金蘭嬌就是內行,苗景華便也沒隱瞞,直言道:“實不相瞞,我家老祖最近身體抱恙。”
金蘭嬌的目光又落在補魂草上,皺眉道:“看品相,這顆補魂草頂多不過百餘年,這樣的壽數療疾勉強可以,不過療疾主要是花萼,這株的萼片被傷成這個樣,恐怕達不到理想藥效了。”
金蘭嬌說完這番話,就連先前埋怨炎顏發笑的苗家兄弟也不做聲了。
不怪人家笑,這顆補魂草的確長得忒寒磣了點。
苗三公子把眼一瞪:“付給你們那多靈石,就給找回一顆這德行的,你們故意的是不是?以為我苗家好說話麼……”
兩個中年人趕緊跪在地上磕頭:“如今這些仙草靈姝多半都是這樣,得不到春華的滋養,能找到可以入藥的活苗就已經不錯了,再過些年月恐怕要徹底絕種了。”
苗三爺仍要再斥責,金蘭嬌道:“他們說的也是實情,眼下除了宗門裡的靈田,天然仙草確實越來越不好尋找了。”
她說完,伸手輕輕撫摸了下殘缺不全的靈草,說道:“這棵草雖然品相有缺失,卻也不是完全不能補救,我或可用炁繡法替它把缺失的地方補起來。”
一聽金蘭嬌這麼說,苗家兄弟眼睛頓時一亮。
苗景華:“如果三小姐當真能將這株仙草補全,今日你提出之事,我苗家也可網開一麵。”
畢竟跟苗家老祖的身體相比,金蘭嬌跟苗景辰這段姻緣實在算不得什麼。並且金蘭嬌的手藝,他們也多少有些耳聞。
金蘭嬌之所以出名,跟她大姐的主持家事,和二姐的經商手腕相比起來,她的擅長就是卓絕的才藝。
金蘭嬌做得一手聞名整個钜燕堡的好繡工,也正因如此,當年天悲島的玉玲繡仙途徑钜燕堡時,一眼便相中了金蘭嬌的繡工技藝,破例將她收做外門弟子,並將絕學炁繡法傳授與她。
據說這手藝能以繡法補齊世間萬物,功夫極其精妙,隻是金蘭嬌是金家的千金,輕易不拋頭露麵,能請動她使用炁繡法的人家實在少之又少,因此,眾人隻是聽聞,還未曾親眼見過。
此刻她自己提出來,苗家兄弟自然喜不自勝,當即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