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三夫婦以及柳老太太見此有些摸不著頭腦。
柳含文更是覺得奇怪,他鼓了鼓腮幫子,有些委屈,“父親,我要蜜餞。”
父、父親!
柳老三的下巴差點兒沒收回去,那可是富貴人家或者是有身份的人家才這麼稱呼的。
他們這農家小子也就叫爹罷了。
從柳含文房裡出來的三人麵麵相覷著。
“王大夫呢?”
“我叫了葛老三的牛車把王大夫送回鎮上了。”柳老三忙回著。
柳老太太看了眼房門,最後對柳老三夫婦低聲道,“明兒一早就去把神婆請過來看看。”
這文哥兒舉止實在是怪異極了,不隻是舉止,就連性子也變了不少,這麼多年文哥兒除了對柳老太太有幾分笑顏外,對其他人即使是柳老三這對親生父母也是有些不喜的,而剛剛.....
柳老三夫婦想起幾年前河裡曾經初死過的人,文哥兒莫不是被什麼纏上了吧?!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後連連點頭,柳王氏頓了頓又道,“娘,今兒也多虧穆獵戶救了咱們的文哥兒,明兒我讓老三送點謝禮過去?”
“糊塗!”柳老太太臉色一變,“那獵戶救了我們文哥兒的事兒千萬不能外傳,咱們家人知道就行了,這可關係到文哥兒的名聲!”
她可不能讓會成為貴人的文哥兒嫁給一個外來獵戶!
柳王氏這才想起事情的嚴重性,於是趕緊點頭。
柳老太太回房時還想著明兒一定要警告家裡那幾個孩子,彆把那外來戶獵戶救了文哥兒的事傳出去。
而房裡的柳含文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為什麼今天的床這麼硬?還有這被褥一點也不暖和,味道也怪怪的,而且屋子好小......
柳含文委屈地癟了癟嘴,想著那一碗沒有紅豆的爛粥,以及沒有蜜餞的藥,他更覺得委屈了。
比他還委屈的是柳老三,他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柳含文那委屈巴巴的神情,想了想後,他抬手推了推柳王氏。
“....要不明兒去給文哥兒買些蜜餞回來?”
他和柳王氏就這麼一個哥兒,可以說是疼到心眼裡去了,哪裡受得了柳含文那一臉委屈。
柳王氏一愣,“農家娃子誰喝藥吃蜜餞啊,要是讓兩個嫂子知道了,又不高興。”
“那也得買,我明兒就偷偷去買!”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開,柳家院子便熱鬨起來了。
農家人乾活兒早,起來的自然也早。
可柳含文卻直打哈欠,他好像沒有這麼早起來過。
今兒輪到柳老大的媳婦柳楊氏和柳老二的媳婦柳李氏做早飯。
楊氏將碗櫃門打開,看了眼後嘖了聲,她端起一碗東西起身對李氏抱怨著,“你看,又來了。”
李氏站起身瞅了一眼,頓時覺得心肝兒痛,那可是一大碗白麵啊,可惜了,不是給他們吃的,這是柳老太太端出來準備給柳含文做的。
“老太太也忒偏心了,”李氏想到自己那兩個女兒,再想想從小便吃好喝好的柳含文,心裡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老太太信了什麼邪,把一個哥兒寵成這般,誰家的哥兒有姑娘金貴啊!
楊氏掃了灶房門一眼,也不接李氏的茬,弄得李氏不上不下的有些難受。
她這個大嫂心眼可比她強,明明是她先把那碗白麵給她看的,李氏想起自己娘家人說的話,也不再抱怨,安靜地做起自己的事兒來。
“奶,我要出恭。”
柳含文被吵醒後便沒什麼睡意了,剛要開門尋著記憶中的茅廁過去時,卻發現自己的房門從外麵鎖住了。
柳老太太正站在外麵呢。
“出恭?”柳老太差點沒咬住自己的舌頭,上茅廁就上茅廁,說什麼出恭啊!不過一瞬間,她突然想起往日和村裡老太太們的閒聊,好像富貴人家就喜歡把上茅廁叫成出恭......
“文哥兒啊,這早上冷,你聽奶的話,先忍忍。”
柳含文聽得一臉茫然,直到聽見有什麼人被迎到了房門處念念叨叨的時候才明白,原來柳老太找了神婆過來。
“文哥兒這肯定是被河裡的東西纏上了,你忘了,幾年前浸豬籠的那個女人可是葛老三從縣城裡買回來的,聽說那女人之前在一個員外家做丫鬟,文哥兒說的這些話就足夠證明他是被那蕩/婦纏住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門外斷斷續續的傳進柳含文的耳裡,他靜靜的站在房門處,眼中一片平靜,“開門。”
他的聲音冷極,渾身的氣魄更不是農家哥兒該有的!可惜門外沒有人看見這一幕。
正求神婆一定要把“東西”從自家寶貝孫哥兒身上除掉的柳老太聞言噤了聲,站在她麵前滿臉皺紋的神婆卻冷哼一聲,一邊往房門上潑“神水”一邊說:“聽見了吧?文哥兒何事這般和你說過話。”
柳老太手一緊,往後退了幾步,瞥見院子裡看熱鬨的其他人後立馬把他們趕進了堂屋,“都把嘴給我閉嚴實了!要是傳出去一句,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
楊氏和李氏趕緊縮進灶房繼續做飯,柳王氏則坐在堂屋裡一臉擔憂,至於柳老三一大早就去鎮上買蜜餞了。
“三嬸,彆擔心,文哥兒不會有事的。”
柳王氏抬起頭,隻見柳老大的大哥兒柳含意正一臉溫和的看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了,筆芯,掉紅包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