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文對柳老三眨了眨眼。
柳老三:“哎???”
“平妻?不知道徐夫郎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既然我孫哥兒以後是正夫,那我對那平妻的品性還是想多了解些的。”
柳老太說得合情合理。
徐夫郎見有戲,臉上的笑容更多了,“這你放心,我也是心疼文哥兒的,所以這平妻便找了個知根知底的,正是我娘家侄女,她今年十七歲,品性那是一等一的好,性子也軟乎,不會欺文哥兒的。”
柳老太沒有反應,徐夫郎臉上的笑有些僵。
“為了文哥兒以後更好過,惠娘以後生下的小漢子便養在他名下,這樣文哥兒也有個依靠。”
這可是極大的誘惑。
要不是想起柳含文說的,徐家不會讓他再管柳家的事兒,柳老太早就心動了,而此刻,她隻覺得心寒,說到底那個惠娘也是徐夫郎的人,孩子就算記在文哥兒名下,以後徐世航死了,還不是孩子做主選擇後院的主人。
“這事兒太突然了,徐夫郎我再想想。”
徐夫郎沒想到柳老太居然沒有立馬應下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扯了扯嘴角,“這是自然的,那我就先走了,對了,這春耕......”
兩家定親十幾年,每一年的春耕與秋收柳家都會去幫徐家,徐家買下的地不少,不過有柳家幫忙後,徐家連請人乾活的錢都省了不少。
柳老太張了張嘴,最後隻當沒聽見,垂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徐夫郎忍無可忍,甩著袖子便大步離開,而此時柳含文已經和柳老三站在院子裡了。
沒人去送徐夫郎,徐夫郎的臉也越來越黑,出柳家院門時又與魂不守舍的柳含意撞上了。
“徐、徐.....”
柳含意嚇壞了,趕緊把人扶起來。
“夠了,以後看著點走路。”
一把甩開柳含意的手,徐夫郎冷著臉越過他。
柳含意看著自己沾滿泥灰的手,咬了咬牙。
柳老三見徐夫郎離開,趕忙衝進了堂屋,柳含文抬步跟上。
“娘,這徐家欺人太甚!您可彆應了啊。”
柳老三生怕老太太應了徐家。
柳老太歎了口氣,也沒理會自己的兒子,而是看向他身後的柳含文,“文哥兒,你說的全對。”
柳含文沒有一點意外,他在柳老太旁邊坐下,“所以我們不僅要退婚,還是咱們柳家退徐家的婚。”
柳老太雙眼一亮,“對!咱們柳家的名聲得得比徐家強!”
柳含意剛踏進堂屋門便聽見柳老太最後一句話。
他身體顫抖了一下,想到那日柳含文所說的話,趕忙看向對方。
柳含文掀起眼簾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就這麼一眼居然讓他瞧見柳含意耳根下有一抹淡紅。
他微微眯起雙眼,這個痕跡......
轉念又想,徐世航可已經去鎮上的私塾了,那給柳含意留下印記的又是誰呢?
被柳含文盯著的柳含意縮了縮脖子,直接便轉身回了房。
“文哥兒,你有法子?”
柳老三的聲音把柳含文拉回神,他輕笑,“這事兒簡單。”
幾天後,整個青山村都對柳家和徐家展開了話題。
原因是柳老太每天到了傍晚都會眼眶紅紅的往村裡的大槐樹下坐著,大槐樹有一百多年了,長得極為茂盛,樹下有個小壩子,村裡的孩童和喜歡聚在一起說話的人都愛在這裡坐著。
柳老太多堅強的一人啊,這種模樣可不常見,於是大夥兒便過來打聽,結果便知道了徐家還沒把人家文哥兒娶進家門呢,就上門說要給徐世航娶一個平妻。
呸!這外來戶的臉怎麼這麼大呢!
這麼多年來,柳家對徐家那可是照顧得很,這每一次地裡有啥活不是柳家那幾個漢子去幫忙的,現在這麼對待人家哥兒,當然氣人了。
不過一想到徐家學堂,有孩子在學堂念書的人都乾巴巴的勸著柳老太放寬心,沒孩子在學堂的人則是一邊勸著一邊罵著,可熱鬨了。
慢慢的,柳家三妯娌出門,都會被人拉著問,甚至還有人拉著柳含春她們問,不過柳老太事先吩咐過,除了她,其他人都不能對這件事兒多嘴。
所以不管外人怎麼打聽,也沒法從她們嘴裡問出點什麼。
穆寒才提著兩隻山雞下山去往常換糧食的人家換糧,剛進院門便聽見那家婆媳正說起柳家的事兒。
“要是我非得氣死。”
“可不,徐家也就欺負人家文哥兒和他家定了親。”
“定了親咋地,定了親也不能欺負人啊,大不了退親!”
“嗬,你這話說得輕巧,那徐家多好的條件啊,那徐童生以後不知道有多出息,柳家能泥灰糊了眼的退親?!”
做婆婆的甩出幾個問題,直接把做兒媳的問得啞口無言。
穆寒才皺了皺劍眉,退親?
“喲,穆獵戶啊,快進屋子坐。”
“不必了,大娘,和往常一樣。”
說完,便把那兩隻野雞遞了過去。
拿著換好的糧食從那家人出來後,穆寒才想了想,決定先去村裡轉轉,再買點什麼蔬果啥的,壓根忘記現在這季節地裡的蔬果正是小苗呢。
這一路走,他便一路聽,十個有八個都在說徐家要給徐世航娶平妻的事兒,穆寒才越聽心裡的火就越大。
柳家哥兒還沒進門呢,就想著娶平妻!偽君子!
“穆大哥?”
穆寒才一驚,清醒了幾分,他恢複以往的平靜轉身看過去,隻見穿著一身素裙的年輕女人正挎著個籃子看著他。
“林姑娘。”
林心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提著布袋的穆寒才,“穆大哥是想換東西嗎?”
穆寒才沉默了,他看了眼手裡的糧食,“換好了。”
林心眨了眨眼,總覺得穆寒才今兒有些失常。
由於林家夫婦走得早,林心又帶著個弟哥兒過日子,所以村裡的混子沒少打他們的主意,有一次穆寒才出手救了姐弟二人,林心便想著招個上門。
聽說穆寒才無父無母,雖說是個外來戶,可好歹有一身力氣,還是個好獵戶,於是便厚著臉皮托人去試探了一番。
結果被穆寒才很直接的拒絕了。
柳家院子裡,柳含文抱著一碗小青果一邊吃一邊聽著樹上山雀說的八卦。
小青果是柳老三昨兒去後山砍柴時帶回來的,酸酸甜甜的特彆好吃,這麼好吃的果子再配上山雀說的八卦,不能再美好了。
“徐夫子又和徐夫郎吵了一架。”
“誰吵贏了?”
柳含文耳朵微動。
大概是徐夫郎吧,畢竟徐夫子一個讀書人整天之乎者也的,怎麼能罵過徐夫郎呢。
“徐夫郎啊!他嘴皮子也就比俊俏哥兒的奶差一點。”
柳含文麵帶微笑,猜對了呢。
“對了,山林裡來了一群喜鵲,他們也打小哥兒的主意,老大,咱們得守住這棵棗樹。”
頓時幾隻山雀開始嚴肅的開起小會,口感舌燥之際,一顆青翠的果子被一隻手放在了樹乾上。
幾隻山雀:.......
由於想吸柳含文身上的“靈氣,”所以幾隻山雀選擇了一枝最靠近柳含文的樹乾,他隻要抬起手便能勾住。
看著山雀們呆滯的小眼睛,柳含文哢嚓咬了一口小青果,然後笑道,“吃吧,吃完後我們談談。”
山雀們:.....夭壽喲,小哥兒變成鳥了?能聽懂鳥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豆眼:老大,乾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