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才看了他一眼,“我們是這裡的夥計,你是買雜貨還是包打聽?”
王春和捏了捏錢袋子,麵色嚴肅,“我要見你們掌櫃的。”
柳含文將茶放在他麵前,“我們掌櫃的不在這,你要是包打聽,把想要找的人或者消息說出來就行了。”
猶豫了半晌,王春和坐下了,他看著對麵的文哥兒吊兒郎當的笑道,“多日不見,文哥兒越發俊.....穆、穆獵戶,你這是做什麼?”
話剛說一半,一把冰冷的劍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幾分疼意也讓王春和渾身一抖。
“好好說話。”
穆寒才冰冷的聲音讓王春和牙齒都在打顫,“我、我好、好好說。”
柳含文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散過,“您要打聽什麼呢?客人。”
王春和快要哭了,“能、能把劍移開一點嗎”
話音剛落,穆寒才便撤回了劍,不過眼睛卻一直盯著他。
王春和咽了咽口水,“我找我媳婦王小丫,她突然不見了,我們找不到人。”
“找人你應該去官府啊,”柳含文慵懶的聲音讓王春和渾身一酥,可當劍柄抵住他的後背時,他又坐得端端正正,“官府找人動靜太大,我不想讓彆人知道我媳婦不見了。”
“你這活兒我們不接。”
“為什麼?你們連張掌櫃的鳥都能找回來!”
柳含文抬起眼眸,“寶兒又不是自己跑掉的,可你找的人是自己跑的,既然是自己跑的,又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那就是官府的事兒,我們不敢接。”
王春和連忙把錢袋子拿出來放在柳含文麵前,“十兩銀子,把人給我找回來。”
“這不是錢的事兒,”柳含文把錢推回去,“你還不知道吧?昨兒個衙門貼出告示,有人遞了匿名信,說咱們這附近有村長拐賣人口,現在正在挨著村查呢,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小丫是你爹買回來給你做童養媳的,那一定有賣身契,官爺不會找你們麻煩。”
嘀嗒嘀嗒......
水聲伴隨著一股尿騷味兒傳進眾人的鼻中,柳含文當下掩住嘴,一臉嫌棄的起身去了後院。
穆寒才擰起劍眉,“你尿什麼!”
王春和也不敢說是被嚇得,他苦著臉指了指對方手裡的長劍,“我、一個泥腿子當然怕刀劍了,不打擾了,不打擾了。”
說完便撐起身,邁著酸軟的腿往鋪子外走。
“等等,”穆寒才看著地上的水澤攔住了他。
王春和簡直要爆炸了,可他又不得又慫,“還有啥事兒啊?”
“清理費,二兩銀子。”
“啥?!”搶錢呐這是?!
“恩?”穆寒才充滿壓迫的視線讓王春和彎下了腰。
“給,我給。”
顫抖著手從錢袋裡掏出二兩銀子才從鋪子脫身的王春和也顧不得行人怪異的眼神了,他一路跑向鎮口,翻上葛老三的牛車,“回、回村!”
葛老三聞著尿騷味回頭一瞧,“你這是輸了銀子被打出尿了?”
說完還哈哈大笑起來。
“回村!!”王春和氣急敗壞的大叫。
沒否認,那就是了。
於是沒多久整個村子都知道王村長最得意的小漢子在鎮上輸了錢不說,還被打得屎尿失禁,閒話越傳越不像樣,最後居然說王春和的命根子都沒用了,導致原本還想著嫁進王家的哥兒姑娘都歇了心思。
“村長說王春和和王小丫八字不合,所以兩人就成了兄妹,王小丫也嫁去了外地,”回家看了家人的林願對柳含文說起村裡的事兒。
柳含文冷哼一聲,“早晚會得報應。”
“就是,”林願點頭。
翌日一早,柳含文便和柳王氏去私塾看柳含書。
明天就是他進考場的日子了。
“三嬸有心了,”接過柳王氏做的新衣裳,柳含書又羞又愧,他們大房這般對待三房,可三嬸還對他這麼好。
“我娘在裡襯繡了一個“中”字,大哥這回一定能一舉拿下秀才。”柳含文將幾包點心遞給柳含書,“知道你們不能吃湯水,這些點心應應急。”
“等考完後,就到鋪子上來,三嬸給你做頓好吃的補補,”柳王氏笑道。
柳含書一一都收下,抱了個滿懷回到私塾裡,他臉上的笑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高興成這樣的。
“含書,你家人對你實在是太好了,這可是鎮上最好的點心鋪才有賣的,”與柳含書同屋的一個年輕漢子看著他手裡的點心羨慕道。
柳含書小心地將點心放下,然後取出幾塊遞給對方。
不是他舍不得,這麼好的點心文哥兒肯定沒吃全給他了,等考完後他得留一些回去讓文哥兒嘗嘗。
而被柳含書想得苦哈哈的柳含文正一手一塊點心美滋滋的吃著,“你怎麼想到買點心了?”
穆寒才將剛沏好的茶放在他麵前,“正好路過點心鋪就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