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文當下便是搖頭,“不可能,他一身光明磊落,且不與人為敵,有什麼仇能讓對方下此毒手!”
黑鵲連忙道,“因為那人,老尚書的女兒女婿以及外孫哥兒才會死的。”
疼痛突然消失,柳含文追問,“老尚書女兒一家又是怎麼回事?”
“楊老尚書有一女一子,大女兒嫁給安王爺為王妃,兩人有一哥兒,與你同名,叫安含文,是京都最俊美的哥兒。”
安含文......
柳含文抬手抹去落下來的淚。
黑鵲歪了歪腦袋,繼續,“皇帝一直視安王為眼中釘,當年為了皇位兩人麵和心不和,
老皇帝快死的時候立下詔書封太子,一隻鵲聽得明明白白,那太子立的是安王,可老皇帝的心腹卻篡改了詔書,把安王改成了齊王。”
“等安王趕到皇宮的時候,老皇帝便駕崩了,齊王接了聖旨,成了新帝。”
“新帝登基時為顯仁義並沒有對安王出手,可卻架空了安王的勢力,讓其做了個閒散王爺,可這些年來,皇帝的疑心越來越重,不僅對自己的親子百般猜忌,就是以往跟在他身後的臣子也不信了。”
“他為了試探安王,便故意將安含文賜給護國大將軍的嫡子劉駿,護國大將軍遠在邊關,得到消息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抗旨不尊,皇帝也沒震怒,而是等著看安王的態度。”
“安王知道不管接不接這門婚事,安王府都難逃一劫,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在他進宮時,在皇帝麵前突然失態,將皇帝篡改詔書的書抖出來了,皇帝震怒,將當時在殿中的所有人都清理掉了,安王被扣上禦前行刺的罪名當場便被斬首。”
柳含文的頭又開始疼了。
“接著安王府便被處決,而安王之所以會失態,是在出門時喝了一盞茶,那茶裡被下了一種毒,會誘使人顯出本性,安王失勢時便知道篡改詔書之事,隻是當時安含文正好出生,為了王妃和孩子,安王選擇放棄,這麼多年他雖然沒說,可心底是不甘心的。”
“那茶裡是誰送的毒又是誰下的?”
柳含文沉聲問道。
“是被安含文的心腹送上的,借口安含文的意思,安王自然喝了,而安王一家遭難時,隻有那心腹改頭換麵逃出了安王府,並且與護國大將軍的嫡子劉駿有了情,不過因為來曆不明,身份又低,所以隻做了側夫。”
柳含文撐起身站起來,“通敵信是那人的?”
“是,他雖然身份低,可心卻狠,為了斬草除根,楊老尚書一家不能留,而且皇帝也是這麼想的。”
黑鵲說完又飛到柳含文的肩膀處,“文哥兒,你還好嗎?”
柳含文微微勾唇,雙眼赤紅,“黑鵲,你曾說我身上還有一股死氣,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為什麼那日爹提起楊老尚書一家被處決時我會心痛難忍,為什麼明明做了那麼多夢,我卻一個都不記得了,還有,我總會不經意間提起一個嬤嬤,可怎麼也想不起嬤嬤是誰。”
黑鵲拍了拍翅膀,“文哥兒,彆擔心,有鳥們在。”
柳含文伸出手,黑鵲趕忙跳了上去。
“那安含文的身邊,可有一個叫林嬤嬤的?”
黑鵲點了點鳥頭,“那林嬤嬤是安含文的奶嬤嬤,也是除了安王夫婦外,最疼他的人。”
“是嗎?”柳含文有些恍惚,“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嗎?我到底和安含文有什麼聯係。”
黑鵲不懂,它垂頭蹭著柳含文的手心,“鳥會多向其它鳥問問,有沒有見過和文哥兒一樣情況的人,到時候咱們就能知道了。”
“辛苦了,我特意在張掌櫃的酒樓訂下了一桌好菜,你叫上花雀和老山雀它們一起去吃吧,對了,大烏和小烏也彆忘了。”
黑鵲沒走,反而再次蹭著他,“文哥兒,你真沒事兒嗎?”
“沒事,不管我是誰,我現在都太弱了,”柳含文將手抬到麵前,用臉頰學著黑鵲般蹭了蹭它,“我得強大起來,不管是為了那個真相,還是為了死去的安王一家還有楊家人。”
“文哥兒......”
黑鵲心疼覺得自己的鳥心有些難受。
黑鵲從窗戶飛出去後並沒有去找山雀它們,而是飛到鋪子裡站在了穆寒才的肩膀處衝著他發出陣陣鳥叫。
“今日怎麼這麼親近我?”
穆寒才愛屋及烏,對幾隻粘著柳含文的鳥都喜歡極了。
黑鵲知道他聽不懂自己說話,所以隻能一邊衝著他叫,一邊引著他往後院走。
穆寒才知道這幾隻鳥都很聰明,所以當下便以為柳含文出了什麼事,直接便把房門給踢開了。
站在窗前沉思的柳含文嚇一跳,回過神對上穆寒才擔憂的眼神,以及躲在穆寒才腦袋上用翅膀掩蓋住自己鳥頭的黑鵲。
“文哥兒,你怎麼了?”
穆寒才看著他還有些發紅的眼睛問道。
“沒事,”柳含文無奈的看了眼黑鵲,伸出手打算去戳一戳黑鵲,卻因為黑鵲在穆寒才的頭上而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穆寒文比他高近半個腦袋,此刻兩人挨得極近,穆寒才抿了抿唇,眼眸微深地看著麵前的哥兒。
柳含文伸出手也不是,縮回手也不是,氣氛顯得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