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提醒聲的院長一愣, 他剛轉過頭,那名滿身鳥糞衝過來的學子便被騰空而起的穆寒才一腳踢到牆角處, 隻聽“咚\的一聲,那學子腦袋撞到牆上, 隨即雙眼一泛白, 整個人便暈過去了。
院長倒吸一口氣,趕忙讓人去查看那學子是死是活。
可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你,硬是沒人敢上去。
這多臟啊,他們一點也不想去碰。
院長見沒人動,正想親自去查看時,嚴老率先他一步上去了。
院長見此心裡一暖, 不僅柔聲叫道,“子秋......”
眾學子:.......
柳含文與穆寒才對視一眼,嚴老收回試探鼻息的手,重咳一聲道,“還活著。”
院長被這道聲音驚醒,立馬整理了一番神色, 衝著眾學子大聲道,“今日之事, 書院一定會徹查, 到時候給大家一個交代, 現在請各位學子都該做什麼做什麼吧。”
說完, 便衝著他們揮了揮手。
意思很明確, 這裡已經沒有他們的事兒了。
柳含文從穆寒才眼前路過的時候, 穆寒才一本正經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待柳含文看過去時,“好好學,本夫子會考查的。”
柳含文嘴角微抽,“是,穆夫子。”
穆寒才被這一聲叫得渾身酥麻,十分爽快。
上午柳含文去食屋打了飯菜給常宇涵帶回來,常宇涵已經精神許多了,他站在宿屋門口伸長脖子張望,一見到柳含文便大力招手道,“含文含文!我聽說博學屋有幾個人被鳥糞纏身,他們說得玄乎極了,是真的嗎?”
柳含文笑著讓他回屋,然後將飯菜放在他的麵前,“你先吃飯,吃飯了我再給你細說。”
“我現在就想聽呀,”常宇涵急切道,那幾個人打了他好幾次,現在聽對方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他當然想聽。
柳含文無奈坐下,“你確定要在吃飯前聽鳥......”
“我先吃飯,”明白過來的常宇涵連忙打住他,然後拿起碗筷快速地進食,吃了一口後,他照例吐了吐舌頭,“真難吃,不過是含文給我帶回來的,所以我覺得這是世間最好吃的飯菜了!”
說完便又開始吃了。
柳含文被這馬屁拍得很舒服。
等對方吃完飯,柳含文便細細地將那邊的事說給常宇涵聽,聽得常宇涵一會兒哈哈大笑,一會兒露出害怕的神情。
“你說他們是不是撞到什麼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柳含文淡然地喝了一口茶,“既然書院說要查,咱們就等著看結果吧。”
常宇涵點了點頭。
院長找了不少人,鳥糞的事沒查出來,那四人在學院欺淩學子的事兒卻查出了好幾件,院長大怒,讓四人卷鋪蓋離開書院。
四人原本就嚇壞了,可他們就算是嚇住也不敢回家,因為這樣被退回家會比鳥糞淋身更嚇人!
所以他們商量後準備拖時間。
柳含文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當第二天再次聽見他們的尖叫聲時,柳含文隻覺得渾身舒暢,被驚醒的常宇涵直接起身披著衣服和一群看熱鬨的學子過去了。
一刻鐘後,常宇涵跑了回來。
“我的天!他們一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所以老天爺要懲罰他們!”
說完,常宇涵趕忙去找銀子。
柳含文剛換上勁裝,今天上午是穆夫子穆寒才的課。
“你找銀子做什麼?”
常宇涵淚汪汪地道,“我、我請看書院門的大爺給我帶些香燭回來,你要不要?”
見他這副模樣,柳含文也猜出是什麼原因了,他好笑地問道,“說說吧,都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常宇涵胖乎乎的臉皺成一團,然後伸出同樣胖乎乎的手指細數著,“十歲的時候把我姨娘的手鐲打壞了,因為怕被罰,所以偷偷藏起來;十一歲的時候拜祭祖先,因為太餓了所以我偷偷吃了一塊糕點;十三歲的時候......”
他說了一堆雞毛蒜皮的事兒。
柳含文打住他,“你手裡有人命嗎?”
常宇涵手一頓,臉色發白地垂下頭,沒說話。
柳含文一驚,“有?”
常宇涵哽咽著點頭,“我不知道那粥裡有毒,但是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因為我那碗粥流掉了。”
常宇涵最常提起的家人就是他嘴裡的“姨娘,”在他嘴裡,這個常姨娘對他非常好,可以說常宇涵的衣食起居都是對方在打理。
“那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下毒的人,”柳含文安撫著,“我勸你也彆讓大爺買香燭了,小心被嚴老罰。”
常宇涵擦了擦眼角,臉上帶著不解,“為什麼?”
“你覺得書院會讓你們大晚上的躲在角落裡燒香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