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安從柳含文被叫走後便一直等待著,他看著自己滿是針孔的手臂,嘴角露出冷笑,他不信柳含文能走出自己的局。
沒多久,房門便被推開了,他正要躺下卻發現進來的居然是嚴老。
嚴老看著推開門還精神還不錯的尚安一下子便一副脆弱的模樣,他嘴角微抽,難不成還真是個惹事精?
“嚴老,有什麼事嗎?”
尚安虛弱道。
嚴老冷著一張臉,“有學子反應柳學子欺壓同窗,院長已經出麵質問了柳學子,柳學子說自己從未做過此事,院長說了他兩句,他頂嘴不說,還惹怒了院長,現在柳學子已經被趕出學院了。”
尚安瞪大眼,還沒等嚴老說完便大聲道,“蒼天有眼啊!我一直忍讓著他,想著都是學子,又是同窗,何必如此呢,所以一直受他欺負.....”
“尚學子,”嚴老一臉認真,“我得提醒你柳學子搬過來還沒幾天,何來一直受欺負?”
尚安一愣,然後掩麵道,“是我太激動了。”
“另外我話還沒說完,”嚴老見此心裡也明白了,“柳學子被趕出書院後不服,已經報官了,現在請尚學子上公堂對峙。”
尚安一臉懵逼,好好的書院心計,咋還鬨到官府去了?
“尚學子,快穿好衣服,走吧。”
嚴老催促著發愣的尚安。
尚安嘴皮子微微顫抖,“嚴、嚴老,要是上了公堂,他贏了怎麼辦?”
嚴老眼皮子一抬,“還能怎麼辦,他要是贏了,你就止步在秀才了,還是個有汙名的秀才。”
尚安的內心是拒絕的,因為他怕自己露出馬腳,紮自己的針還有一些書籍都壓在被褥下麵呢,萬一他一走就被搜出來,那可怎麼辦!
於是尚安雙眼一翻,裝暈了。
“院長,這尚學子的表現能證明我的清白吧?”
屋子外,柳含文看向身旁的院長。
院長臉色並不好看,他對尚安還是有幾分看好的,誰知這學子居然品性不佳!
當天晚上,院長便讓幾個學子將尚安連人帶被褥的送走了,說什麼時候認錯了,什麼時候才回來。
這麼年輕的秀才,院長到底是舍不得。
而這件事雖然沒有在學院傳開,但是楊學子那幾人卻在嚴老的解釋下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們羞愧難當,但個個都是真君子,為到處傳閒話這件事向柳含文賠了禮道了歉。
柳含文也沒再不依不饒,隻是讓院長給他換個屋子,最好是一個人住的,書院不是沒有一個人住的房間,隻不過住這種房間的學子一要學識好,有功名在身,二便是交銀子。
剛開始柳含文沒有功名,隻有銀子,現在他又有功名又有銀子,自然有選擇的權利。
沒有亂七八糟的室友,簡直一身輕鬆,不過柳含文還是留了個心眼,讓花雀找了隻小麻雀盯著尚安的一舉一動。
“人已經安排好了,你要怎麼做?”
穆寒才將手裡的碎石子扔在湖麵上問道。
這賞心湖隻有哥兒學院才有,天氣好的時候,學子們都喜歡在賞心湖遊走,順便來比一比詩詞歌賦啥的。
“等著魚兒上鉤,然後來個先發製人。”
柳含文懶洋洋的模樣讓穆寒才恨不得把人抱在懷裡使勁兒揉/捏。
可惜現在身份不對,場合也不對。
當天晚上,等得焦急的鄭有為在牆角收到一張信條:明日按計劃行事。
鄭有為微微皺眉,明日是沐休,怎麼會選擇這麼一個日子,可轉念一想,那柳含文好像是定了親的,這鬨開了正和他意。
王至文自打聽了穆寒才的叮囑後便和柳含書一直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等鄭有為麵帶笑容的離開牆角時,柳含書與王至文從暗處走出。
“那信條是程悅秀給的?”王至文問道。
“我猜原本程悅秀的信條是疑惑為什麼鄭有為還不行動,卻被文哥兒換成了明日行動。”柳含書笑道。
王至文看了他一眼,“得了,彆在我麵前秀你了解文哥兒,我信你就是了。”
柳含書立馬揚起腦袋,一臉得意地從王至文麵前走過。
王至文小小的哼唧了一聲,然後也跟了上去。
花雀將這一切都看進了眼底,然後回去彙報給了柳含文。
柳含文低笑,“大哥這性子還真是......”
黑鵲落在他的肩膀處,現在柳含文一個人住了,鳥們時不時的便能進屋子,不像以前那麼小心。
“程悅秀也收到你換的那張信條了,明兒一早就會找嚴老。”
柳含文摸了摸它的腦袋,“等這件事過後,我再也不想看見程悅秀。”
當初他念程母一片慈母心,現在卻差點自食惡果。
有時候好人真的做不得。
再說這邊的程悅秀,一想到明兒柳含文將名聲掃地他便激動地睡不著覺,天剛蒙蒙亮,他便收拾好去敲開了嚴老的房門。
嚴老是打著哈欠開門的,他有些不高興,這大早上的也不讓人睡個好覺。
“出什麼事了?”
程悅秀道,“嚴老,我有個事兒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知道該不該說?”嚴老覺得牙有些疼,他看著麵前的程悅秀,“你自己都沒有確定下來便大清早的過來找我?”
程悅秀見他臉色不好,說話也衝,頓時更高興了,他怕的就是嚴老心情好,沒火發,“是這樣的,這事兒關乎柳學子,您知道,我與他有過過節,所以不好說。”
“什麼叫你和他有過過節?”
嚴老確實如他的願有脾氣,也有火了,隻不過這對準的人好像沒如程悅秀的願衝著柳含文去,反而衝著他來了。
“明明就是你做事不對,惹惱了一院子的學子,事情才過去多久,你這改口話也說得太快了!”
程悅秀隻覺得臉上掛不住,在嚴老如刀的眼神下隻能連連點頭,“是是是,是我做事不對,是我,可嚴老,柳學子現在是有婚約在身的,可他卻與外漢子寫出那種書信,確實不妥當。”
“與外漢子寫的書信你咋看見了?你拆人家信了?”
嚴老追問道。
程悅秀有些懵,這不對啊,不是該追問那外漢子是誰嗎?怎麼跑到書信上麵來了?
“程學子,”嚴老語重心長道,“把心思都放在文章上,莫要去盯著彆人的生活。”
程悅秀簡直要哭了,這發展完全不對啊!
嚴老不是應該聽完後,氣勢洶洶地帶著他和一些看熱鬨的學子去質問柳含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