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蔚坐在過道那裡，感受著身邊的人群, 感受著公交上的空氣, 他笑著摸摸周喬喬的腦袋想：他為什麼過如今的日子？大概就是為了她這個笑容吧！
周喬喬延續了他的生命, 補充了他人生中缺失的色彩。
所以, 他也希望她能一直這麼笑。
好了，問題來了, 今天就要去領結婚證書了。如果，我在今天告訴她我的財產狀況, 我是不是能夠在今天晚上湊齊結婚證和離婚證呢？
果然, 還是等她自己發現吧！
今天是周一，剛剛三連休結束, 民政局的人還挺多的。嚴蔚去機器那裡領了個號, 然後就帶著周喬喬去照相。
如今領證處門口就有政府給免費照相，裡麵已經有一對小年輕頭挨著頭擺姿勢。前麵還有兩隊新人在等待，結婚畢竟是一件喜慶的事情，大家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嚴蔚見其他人那麼開心，他也忍不住笑了笑, 和周喬喬說：“領了證, 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
周喬喬認真點頭，說：“我就是有夫之婦，你就是有婦之夫了。”
嚴蔚：“……這話讓你說的。”
照相的速度比較快，前麵幾隊很快就照完了，工作人員免費將照片交給他們。
因此，很快就輪到了嚴蔚和周喬喬。
“坐那邊, 哎呦，小夥子還挺俊俏的。”
幫忙的其中一個工作人員是個大媽，見嚴蔚還直誇，看了周喬喬也笑著說：“新娘子長得很周正，看著就喜慶。”
周喬喬被誇地笑了，說：“小時候也很多人說我長得喜慶。”
大媽也哈哈哈哈笑，紅布前世兩張小圓椅子。一開始就知道需要得是紅底照片，所以，周喬喬和嚴蔚兩人今日都穿得白色襯衫。
坐好後，工作人員舉著相機，直招手說：“靠近點、靠近點。”
見兩人依舊不夠親密，那人還笑著說：“你們是父母包辦婚姻嗎？親密點啊！”
周喬喬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嚴蔚輕笑一聲說：“正正好相反。”他們是違背父母來領證的。
說完，他樓了周喬喬一下，幫助周喬喬調整了下姿勢，然後嚴蔚鬆手。周喬喬微微靠向嚴蔚的方向，臉上有著一個完美的微笑。照片拿到了，兩人又回去等著叫號。
周喬喬閒著無聊，拿出手機玩遊戲，嚴蔚對於遊戲沒什麼興趣。他靠在周喬喬身邊看她玩，周喬喬玩的是恐龍吐氣球，要消掉相同顏色的氣球。
這遊戲考驗反應力和手速，周喬喬一開始還能應付有餘，慢慢的，氣球下來的速度越來越快，周喬喬開始跟不上這個速度，出錯的概率也越來越大。
最後，恐龍被氣球壓死了，周喬喬哀鳴一聲，說：“氣球不是應該往天上飛的嗎？”
嚴蔚皺眉看她，說：“這什麼話，那現實中三個同色氣球相碰還不會消失呢！”
周喬喬嘟嘟嘴，就聽前頭有人吵架，她抬頭看去。隻見是一個女人在打電話，哭哭啼啼地朝對麵喊：“你還不來？這婚還離不離了？……我告訴你，我受夠了。”
周喬喬見女人哭的傷心，她和嚴蔚說：“你說以後……我們也會這樣嗎？”
嚴蔚搖搖頭說：“以後的事情自然是說不準的，現在說的再好，以後該發生還是會發生。但是，如果一定要現在表達我對未來的想法，我可以百分之百得肯定，我們不會這樣得。”
他和周喬喬領這個結婚證，是衝著一輩子去得，一生一世。
周喬喬見那女人哭著走了，她說：“嗯。”
很快，輪到他們兩個了。工作人員麵無表情的給兩人扔了兩份資料出來，周喬喬看了看，基本就是填寫個人資料。從名字、年齡、工作到地址，應有儘有。
周喬喬打開戶口本看了下她爸家的地址，慢慢開始填寫資料。
每一筆每一劃都無比認真，這個填完了，她和嚴蔚就是真真正正的家人了。
以後兩人互相依靠，互相扶持。也許他們會在沙發上依偎著對方，也許他們會為電視節目爭遙控器，也許他們也會為了很小的事情吵架。
但……這就是生活！
將填好的資料和一開始就準備的材料交給了工作人員，簡單問了兩個問題，沒多久，兩人手上便都分到了一本紅本本。
周喬喬拿著那本子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打開來看，本子寫著持有者是誰，右上角貼著剛照的結婚照。裡頭還有持有者的信息，和結婚信息。
周喬喬摸摸結婚證，似乎很沒有真實感。
她就這樣……結婚了？她以後，也是有家庭的人了？
周喬喬轉頭看嚴蔚說：“可真快啊！”一個人從法律上擁有合法的家人，不過是10幾分鐘的事情。
嚴蔚摸摸她的頭說：“回家吧！”
周喬喬嗯了一聲，她非常喜歡聽嚴蔚的這句話。
回家吧！
每一次聽，心裡都是暖暖的。
***
嚴蔚結婚了，這件事情還沒有多少人知道。
嚴蔚的戶口很早就移出去了，他有自己的事業，很多事情上，他也不想和嚴家有太多牽扯。因此，在從禦瑤被趕出來的時候，他在伊武市中心買了一套公寓，戶口就直接牽了過去。
也因此，他這結婚了，嚴家還並不知情。
第一天領了結婚證，嚴蔚心裡興奮，他對周喬喬說：“我們去吃點什麼慶祝？”
周喬喬也從那股茫然中回神，點頭說：“嗯，吃點什麼？”
嚴蔚不知怎麼想的說：“今天晚上，去吃點法國料理吧！”
周喬喬便直搖頭：“不行不行，我聽說法國料理特彆貴。”
嚴蔚就說：“沒事啊！我又得獎金了，今天我請客。”
周喬喬立馬皺眉了：“那也不能亂花啊！我們現在是一個家庭了……”
“沒關係，就這一頓。”嚴蔚拉著她上了門口的的士，伊武市的民政局並不在路邊，離公交站有15分鐘的腳程，主要離公交站遠，房租會便宜一些。很多人不願意下公交後再走這一段路，因此，無論是公交附近還是民政局門口，都有很多摩托拉客，當然也會由的士。
對於今晚要去吃法餐這件這事情，嚴蔚出奇得堅持。為此，他和周喬喬午飯隻吃了簡單的素麵。
到了晚上，嚴蔚給周喬喬找了件頗具誘惑得晚禮服，大紅色的綢緞，包裹出一個凹凸有致的身材，十分美豔。嚴蔚自己也穿上定製西裝，每一處都貼合他的身材。
出門前，嚴蔚原本要給毛亮打電話，想起自己現在十分“窮”，這才換了個方法，找了輛的士。
周喬喬還沒有吃過法餐，也挺好奇，問他：“法餐好吃嗎？”
嚴蔚想了想，也想不起他以前吃法餐都是個什麼味道。
周喬喬看他一言難儘得神色，不可置信地問：“很難吃嗎？”聽說很貴的。
前頭開車的司機十分爽朗的和周喬喬說：“我覺得我們國家的中餐最好吃了。”
嚴蔚隻能回答說：“法餐那邊有米其林評級，級數越高越好。”
司機顯然不認同，切了一聲說：“那些個白皮豬，他們的菜能和我們大中華比？我們八大菜係，哪一個菜係不比他們牛逼啊？隨便拉個菜係出來溜溜，都是非常豐富的。”
嚴蔚笑笑，說：“嗯，有人是這麼評價法餐的，法國人玩的最多的是叫擺盤。”
周喬喬到最後也沒有明白到底好吃不好吃這回事，但是她明白了，法餐在國際上的地位遠遠高於中國。
嚴蔚帶周喬喬去的那一家餐廳就在路邊，下車後直接過去就好。餐廳需要提前預約，嚴蔚下午就讓甄國安幫忙搞定了。
嚴蔚到的時候，服務員在門口等著，他見嚴蔚過來，上前問好，並帶著兩人到了一個角落靠窗的位置。
桌子附近有大瓶植物遮擋，外頭的人不容易注意到這邊。
周喬喬打開菜單，噗呲一聲笑了。
嚴蔚看她問：“笑什麼？”
周喬喬說：“我想起來我和你第一次去吃西餐，其實我英語不算糟了。但是當時看菜單時，硬是沒看懂。這次出來吃法餐，我便提早做了準備。”
中午回去休息的時間，周喬喬上網搜了搜。知道了不少知識點，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牛排的熟讀隻有奇數熟度，也就是說是沒有“8分熟”這個說法的。
周喬喬笑著說：“我以前和佳敏去吃那個什麼牛排連鎖店，我常常和服務員要的8分熟。”
嚴蔚一臉微笑，說：“沒關係，我想那個服務員也許也不知道。”
周喬喬頗認同的點頭，她繼續說她下午的收獲：“我去查了下，聽說法餐分前菜主菜甜點三道程序，餐前服務員不會給我們倒熱水，吃沙拉不能用叉子叉等等。剛才坐下前，我還挺信心滿滿的，沒想到我菜單就先沒看懂。哈哈哈哈哈哈……”
哪有人看不懂菜單還說的這麼開心的？
嚴蔚卻不覺得哪裡不對，是的，他家喬喬是特殊的。
嚴蔚拿著菜單說：“我教你吧！法餐的程序就如你所說，前菜、主菜、甜點。不過，法國人是十分愛吃的，所以，正宗的法國餐廳那邊應該會在前菜前加一份餐前酒，一般就是雞尾酒或香檳，這個程序類似我們在中餐館的餐前熱水。”
周喬喬很快就在菜單上找到了餐前酒的位置，她看見嚴蔚修長的食指在她的菜單上的某個位置點了點，他動聽的嗓音說：“有了餐前酒，就會有餐前小吃，一般都是正餐前吃著玩的。前菜在這個位置，沙拉和熱湯比較多。這一塊是主菜……”
周喬喬看著嚴蔚的食指圈了一塊出來，然後他又點了點主菜旁邊說：“這一片就是甜點了，吃完後你可以選擇再喝杯咖啡。當然，有餐前酒，也有餐後酒。法餐的餐後酒據說都有消化的作用，但是實際上，他們隻是給自己找了個足夠的理由再在餐廳呆一會兒而已。”
周喬喬抬頭看著嚴蔚，他形容一件事情的時候十分認真，顯得魅力非凡。
嚴蔚將菜單交給身邊的服務員說：“按今日推介的上，餐前酒champagne，餐後酒rum。”
見那服務員十分禮貌的低頭接過菜單，完全沒有對於剛才周喬喬的自黑表現出蔑視，反倒十分敬佩地看著周喬喬。
周喬喬先是疑惑，但是很快就被嚴蔚解說時的風采迷了眼，聽嚴蔚點了酒，周喬喬才回神說：“我喝酒不行的。”
嚴蔚安慰道：“沒事，香檳味道不錯。”其實沒有周喬喬的日子裡，他吃的那些東西，無論是酒還是飲料都是屎一般的味道，什麼不錯？他也不知道，他隻知道，酒……醉人。
周喬喬歪頭看他，倒是沒有反駁。
香檳和餐前小菜很快就上來了，漂亮的香檳在酒杯中升騰起細膩的氣泡，如藝術品一般的酒啊！難怪回成為法國貴族中的名酒，周喬喬端起它和嚴蔚乾了一杯。
嚴蔚說：“喬喬，新婚快樂。”
周喬喬噗呲一笑，說：“嚴蔚，新婚快樂。”
說完，周喬喬淺淺嘗了一口，醇正清雅得果香，清醒、爽怡得口感。這和梁佳敏偶爾從超市買的帶到她的租房裡的香檳根本就是兩個口感，原來，是這樣的味道啊！
“吃點餐前小菜。”嚴蔚囑咐道。
周喬喬點頭，法餐都很精致，難怪說法餐是一門擺盤藝術。
它很好看，每一份的量都很少。吃完這一份，正好留下回味的空間。
它雖然分量少，但是它數量多啊！
嚴蔚讓推介的這套一共有11份餐點，他們花了2個多小時慢慢吃完。
他們共同慶祝著婚後的第一個日子，屬於他們的日子。
直到甜點上來，周喬喬才恍然過來，這一日又快結束了。
嚴蔚點的餐後酒很快也被送了過來，他們一直吃到了晚上11點。周喬喬起身離開的時候，是嚴蔚扶著她的。
這一次，周喬喬不哭不鬨，隻認真地讓嚴蔚牽著她，她一路跟著他回去。
***
“嚴蔚，我喝醉了嗎？”
坐在沙發那處，周喬喬呆呆地看著電視，張口喊在樓上找睡衣的嚴蔚。
嚴蔚拿著周喬喬的睡衣下來，他嗯了聲說：“我覺得你可能醉了。”
周喬喬不服氣，說：“我覺得我沒有醉。”
嚴蔚坐到她身邊，安慰她：“確實比上次好多了，這次畢竟能叫出我的名字了。”
周喬喬傻乎乎一笑，撲過去抱住嚴蔚說：“我們結婚了，你是我老公，我當然知道你啦！嗯~我好高興啊嚴蔚，我想要給我們買套房子，這樣就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家了。”
嚴蔚摟主她，周喬喬就勢直接坐到嚴蔚腿上，她靠著嚴蔚的肩膀，迷迷糊糊地說：“嚴蔚，你是不是故意灌醉我的啊？”
嚴蔚先是一愣，周喬喬總是能夠在某些時候變得特彆的精明。但……他還是回到：“是啊！”
“嚴蔚，你為什麼灌醉我？”周喬喬已經慢慢閉上了眼，困意襲來。
嚴蔚撫摸著她的脊背，輕聲說：“我希望我們能更親近一點。”
“親近多少啊？”周喬喬問。
嚴蔚輕笑一聲，雙手扶住她的臉，認真對視道：“零以下，喬喬，願意嗎？”
周喬喬雖然喝的迷糊，卻還記得點頭，在嚴蔚的大手掌裡點點頭，嚴蔚隻覺得手掌被她蹭的異常瘙癢。他捧著她慢慢靠近，他家喬喬就猶如那成熟的葡萄，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和光澤。
而今日，他可以堂堂正正的采摘這個果實了……
***
如果讓周喬喬來形容這個事情的話，她隻想說：“腹黑心狠。”
第一次果然不會太美好，最大的感覺就是痛，雖然後麵……
“醒了？”嚴蔚站在樓梯口，見她醒來便上前坐到床邊，揉揉她的腦袋說：“餓嗎？”
周喬喬看著天花板，低語：“禽獸啊！”
嚴蔚被她逗笑了，躺倒到她身邊說：“我們正正經經的夫妻，做的也是有名有實的事情，怎麼就禽獸了？”
周喬喬：“……”
嚴蔚又說：“今天我幫你續請了一天假，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昨日兩人要去領證，因此請假一天，今日這個要不是嚴蔚請假，周喬喬真的開不了口請這個假。
因此，新婚第二天，兩人並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留在了這個小公寓裡互相嬉笑著享受這一天。
早飯是嚴蔚熬的小米粥，他去小區對麵給周喬喬買了她喜歡吃的包子。由於昨晚費了一晚上的精力，這一點上不是隻有男方累，周喬喬覺得她自己也挺累的，因此，早飯周喬喬吃的倍兒香。
嚴蔚見她吃的香，自己自然也香。
當然，雖然說是正經睡得，但是嚴蔚到底是占了便宜，吃飯洗碗肯定是全包了。周喬喬自己去拿了水果就躺沙發上去了，嚴蔚洗完碗出來，周喬喬已經吃完水果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了。
嚴蔚在靠近陽台的地上鋪了層毛絨厚的地毯，然後將那麵透光得紗窗拉上，上樓拿了枕頭和被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