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近月和7438非常默契地略過了有關於戰神的話題,開始打賭林夫人什麼時候會放她出去。
7438賭晚上臨睡前,崔近月賭太陽落山。
係統問她為什麼,崔近月但笑不語。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在天邊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之際,崔近月聽到了離院子幾十米外的腳步聲。
她迅速跪到蒲團上,腰背挺直,目不斜視,一副很是知道悔改的模樣。
係統仗著旁人看不見,在一旁偷笑。
來人很快走到了祠堂外,一眼就看見崔近月板板正正的跪姿。
“小姐,彆跪了,快快起來。”略顯蒼老的聲音暗帶心疼。
崔近月一聽便知是林夫人的大丫鬟趙嬤嬤,回頭看,果然和記憶中一樣長相可親,身上乾淨利落,連一縷頭發都不亂。
她喊道,“趙嬤嬤。”
趙嬤嬤應了一聲,蹲到崔近月身前,“小姐腿麻了吧,嬤嬤背你回去啊!”
這位趙嬤嬤比林夫人還大了幾歲,五十多歲的人了,崔近月怎麼著也不用讓她背,極是利落地站起身,“不用了嬤嬤,我自己走。”
她還拍了拍腿,示意自己一點兒事都沒有。
趙嬤嬤有些吃驚,卻很快為她找到理由,“小姐真是厲害,習了武就是與一般人不同。”
她絲毫不懷疑小主子跪這幾個小時的祠堂有偷工減料。
崔近月也一點兒都不心虛,還揚了揚眉毛,一臉驕傲,“那是,小爺什麼人啊!”
趙嬤嬤哭笑不得,“小姐,女兒家可不能這麼自稱……”
一路聽著趙嬤嬤說些“兒身之苦痛在娘心”“夫人做的都是為了小姐好”的話,崔近月絲毫沒有不耐煩,還不時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兩人很快到了林夫人居住的清竹居,裡外都靜悄悄的,平日裡常與原身說笑的丫鬟們都輕手輕腳做著事,見她來了,也隻敢小心地往她身上望一眼。
趙嬤嬤之前得了林夫人吩咐,止步在了屋外,用眼神默默支持小主子。
崔近月做出忐忑模樣,腳步卻並不拖遝,很快就進了用飯的偏廳,望見了坐在桌邊的美貌婦人。
林夫人相貌十分清秀,偏愛素淨打扮,又保養極好,即使已近知天命之年,也猶如一株潔白淡雅的水仙花。
花開未敗,隱有暗香。
崔近月得了原身的所有記憶感知,在此時突然就想起了偎在林夫人懷抱中的感覺,那種令她感同身受的,母親身上獨有的安全感,讓她有些許卻步。
林夫人望見她麵上忐忑,以為她是怕被責罵,淡淡道,“還不快過來吃飯。”
這是位典型的當家主母,能照顧好林家所有人,在外也與各家交好,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也隻有在女兒麵前,她不像個精致和氣的人偶,而是個普普通通的母親。
要罰女兒的是她,心疼女兒的也是她,可在這個時候,她隻能通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為這次的事情畫上一個句號。
崔近月體會過這種父母對孩子的小彆扭,她揚起笑容,脆脆地應了一聲,“這就來。”
她三兩步便坐到了林夫人身旁,拿起碗筷吃了起來,桌上是兩葷兩素的菜色,分量不多,卻都是原身愛吃的。
林夫人見她吃得快,眉頭輕蹙,“慢些,又沒人跟你搶。”
崔近月露出可憐兮兮的笑容,“我餓了嘛,今天都沒吃下晝飯。”
林夫人見她沒有因罰跪和自己有絲毫生分,也露出了幾分笑意,“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崔近月沒有立即說沒有下次,隻是傻乎乎地笑了笑,就繼續乾飯。
林夫人知道女兒是實在人,自己都確定不了的事,是不會作什麼承諾的。
這般嬌憨,也不知是隨了誰。
林夫人摸了摸崔近月的頭,如是想道。
崔近月把林夫人留的飯吃了個一乾二淨,而吃完了這頓飯,也意味著原身闖的禍就此過去。
不過她腦子裡轉了一圈,突然就想起件事來,猶猶豫豫地喊了一聲“娘”。
“怎麼了?”
崔近月哼哼唧唧,“我今天掀了好多攤子,這賠償……”
若不是仔細聽,林夫人都聽不出她在說什麼,不過難為女兒能想到這件事,她倒是沒責備,隻是道,“等你想起來,人家都找到府上來了,放心,我已經賠過錢了。”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用你半年月例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