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表哥喜歡她,哪怕是給他做妾,她也甘願。
有她在,就算周靜姝有正妻之名,也無寵愛之實,一想到這個女人嫉妒不甘的樣子,她就樂不可支。
這時候原身雖然有心搞事,但她很清楚自己勢單力薄,想到之前蔣老太君還一心撮合她和表哥,她便想爭取到蔣老太君的支持。
誰曾想,蔣老太君在知道她想給溫兆齡做妾之後,第一次與她說了重話。
在蔣老太君看來,妾為卑賤,原身父母都是人中龍鳳,還是她的嫡親外孫女,怎能自甘墮落與人做妾,便是再喜歡溫兆齡,也不可糊塗。
一朝是妾,永遠是妾,永遠低人一頭。
原身是她的心肝,她怎能讓原身落入那般不堪的境地。
蔣老太君說完重話,又哄原身,一定給她找個好夫婿,讓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原身不能違逆蔣老太君,表麵應好,心裡卻生出恨來。
她隻覺得連蔣老太君都背叛了她,不願意幫她。
既如此,那她就自己幫自己。
自入錦陽侯府以來,原身始終是病弱美麗,人畜無害的形象,在她心生偏執後,連蔣老太君都沒察覺出不對勁,更彆提其他人了。
她仍然是所有人眼裡,柔弱無辜的表小姐。
在周靜姝嫁入侯府後,雖然也聽到過一些表小姐和她夫君的閒話,但是原身實在很會演戲,她並未察覺出原身對她的惡意。
原身在“覺醒”後,便無師自通了各種小手段,總能找準機會為溫兆齡和周靜姝這對小夫妻平添波瀾。
與此同時,她越陷越深,心態也從要讓周靜姝不得夫君喜愛,到想要讓周靜姝死。
究其根本,或許是她慢慢察覺到了,溫兆齡喜歡周靜姝,就算與周靜姝有誤會有爭執,也沒有要讓原身插入兩人之間的意思。
對於青梅竹馬的表妹,他全無一絲曖昧,而是將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妻子身上,甚至比周靜姝先察覺到了什麼,有心隔開了妻子與表妹的接觸。
這讓原身既惶恐又難堪,她固執的認為,溫兆齡以前是喜歡她的,隻是他變了心,背棄了兩人曾經的感情。
原身變得更為偏執,她想儘一切辦法要周靜姝的命,自然有暴露的那天。
溫兆齡一開始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沒有讓原身付出什麼代價,反而讓她有恃無恐,險些讓周靜姝一屍兩命,這徹底觸碰到溫兆齡的底線,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將原身做的所有事情都捅了出來。
原身被這麼一刺激,更加瘋魔,即使蔣老太君痛心疾首,她也不知悔改,求蔣老太君,求錦陽侯,求雲氏成全,她寧願當妾,也要和溫兆齡在一起。
溫兆齡就不是會被脅迫的人,即使長輩們都因她這癡心到瘋魔的模樣心軟,他也不鬆口,反而做主把原身關了起來。
原身隻是這府裡的表小姐,世子下令關著她,她就真的再不能出院門半步,更彆提接觸到周靜姝了,她氣急攻心,身體一下子就衰敗下去,病得比以前都要嚴重。
可即便如此,溫兆齡也沒心軟,或許在他看來,原身想要他妻子的命,他連皮肉之苦都沒讓她吃,已是仁至義儘,連錦陽侯和雲氏,都隻能默認他的做法。
唯有蔣老太君,萬萬沒想到外孫女成了這模樣,又生氣又難過,大半的頭發都白了,身體也垮了下來。
也隻有她,會在原身病得神誌不清時,像從前那樣守在榻旁,握著外孫女的手,說她錯了。
蔣老太君是真的後悔,她沒想到一樁沒成的婚事,會把外孫女變成這樣,若早知如此,她就不該撮合這兩個孩子。
婚事成了也就罷了,誰想婚事不成,反成了原身的心魔,把她變成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身上的病能治,心裡的病難治,蔣老太君見多識廣,知道外孫女雖然看著不像個瘋子,但其實差不離了。
說到底,是她對不起這孩子。
原身那時病得迷迷糊糊,經常能聽到蔣老太君跟她說話,她卻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她病中的意識,也像是分成了兩塊,一塊是溫兆齡,一想到他那絕情狠心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流眼淚。
一塊是蔣老太君,她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讓外祖母丟了多大的臉麵,她愧對外祖母的教導與疼愛,讓她一大把年紀還要為自己操心。
漸漸的,對蔣老太君的愧疚和心疼,就全然占了上風,原身最想做的,就是告訴外祖母,是自己不對,讓她老人家蒙羞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原身在纏綿病榻一個多月後,與世長辭。
而至死,她也沒能再睜開眼睛,說一句話。
再之後,便是崔近月的到來,原身的願望,她心知肚明。
第一,是不要再讓蔣老太君失望,第二,是讓溫兆齡對她念念不忘。
這位表小姐即使死後不那麼瘋魔了,那位表哥也仍然是她的執念,這契而不舍的精神,還挺讓人佩服的。
當然,佩服歸佩服,並不值得提倡。
原身再不想承認,得到她記憶的崔近月也很清楚,溫兆齡和周靜姝,是真愛。
自始至終,原身都沒有真正成為兩人之間的阻礙,那種為了表妹傷妻子心然後追妻火葬場的戲碼,根本不會在兩人身上上演,溫兆齡實在是個很聰明也很清醒的人。
而周靜姝也並不是糊塗人,她一開始會被原身挑撥,與溫兆齡產生誤會的原因,是她還沒那麼了解喜歡溫兆齡。
在崔近月看來,不管是玩心眼還是手段,原身都遠遠玩不過這對夫妻,她有那樣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甚至最後周靜姝都沒找她麻煩,她自個兒就病死了。
要論起來,苦主是周靜姝和溫兆齡,而不是原身。
崔近月不可能幫原身複仇,當然她也沒那個要求,隻是仍提出了要讓溫兆齡對她念念不忘。
好在不是要嫁給溫兆齡,崔近月這麼一想,覺得這要求也不算太難,念念不忘而已,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嘛。
跟7438嘀咕了一番,見它勉強點頭,崔近月輕輕一笑。
她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