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珠激動地一拍手,“表姐聰明,可不是嘛。”
“這小郡王啊,是與陽泉郡主同胞的哥哥,也才十六歲,按理說這樣一位郡王,說親的都該踏破門檻了,可小郡王的婚事卻不容易,他啊,不愛四書五經,不通琴棋書畫,生平隻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吃。”
“我曾有幸見過一次小郡王,他啊,體胖如……牛,雖膚色白皙,但完全沒有一點貴公子的模樣,陽泉郡主若不想辦法,哪能給小郡王娶上妻呢?”
崔近月覺得,溫明珠本來想說的應該是體胖如豬。
看著這位小表妹信誓旦旦的樣子,她笑著道,“這是你自個兒琢磨出來的,還是旁人與你說的?”
溫明珠聞言有點兒不好意思,“是我一個小姐妹告訴我的,京裡很多人都知道,還有人打賭,這位小郡王何年何月能成婚呢?”
崔近月摸了摸下巴,又問,“可是表妹,你想過沒有?小郡王是皇室宗親,他若是想娶誰,完全可以讓皇帝下旨賜婚的,用得著郡主大費周章給他找妻子嗎?”
她給予的靈魂拷問,成功讓溫明珠卡了殼,陷入了沉思當中。
崔近月笑著搖了搖頭,又看向裴清鳶,兩人相視間,都明了了對方相同的意思。
有些事人雲亦雲,其實真相完全不同,隻不過,也沒人敢真的詢問小郡王和陽泉郡主,他們是不是真如眾人所想那般。
如她和裴清鳶,很輕易就能找出破綻,而溫明珠是陷在一個圈子裡太久,才會被同樣的聲音洗腦,以為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
事實上,不過一葉障目罷了。
崔近月隻把溫明珠說的當笑話聽,聽完就過,完全沒覺得這位小郡王能與她們有何關係。
然而也就在半個月後,她就見到了這位傳說中娶妻困難的小郡王。
彼時,是侯府的女孩兒們心血來潮,想要去外邊的銀樓看看首飾,挑中了朱雀大道上最有名的翠羽金枝。
崔近月和裴清鳶自然不能被落下,溫家的女孩們在發現崔近月出門能平平安安到家後,就很熱衷於帶她參加所有她以前不能去的活動,可惜如今是冬日,否則她們能帶崔近月天天出去踏青,遊遍京都。
在到了翠羽金枝後,有輛馬車蹭到了崔近月這一輛,與她同坐一車的裴清鳶沒讓她出去,而是自己掀開車簾,去與那正道歉的年輕男子交涉。
崔近月透著縫隙看到,那男子在望見裴清鳶的一瞬間,眼睛都直了。
這年輕男子渾身圓滾滾的,好在個子高,拉長了一下身軀寬度,才不至於顯得癡肥,而且他皮膚很白,麵無瑕疵,便有點兒像一團胖乎乎的白米糕了。
他眼睛顯然挺大,被肉擠得都有些局促了,還是炯炯有神的樣子,黑白分明的,看著裴清鳶的眼神雖然驚豔不已,但沒有絲毫淫邪之色。
崔近月並沒有聯想到這年輕男子是誰。
直到他結結巴巴地對裴清鳶自我介紹,“這位…姑娘,在下名叫李呈舟,京都人士,敢問姑娘芳名?”
李呈舟三個字一出,崔近月和裴清鳶便都知道了,原來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小郡王。
裴清鳶本有些惱,可想到陽泉郡主,還是客氣地道,“小郡王,是你的車子先行撞了我的馬車,好在我們都平安無事,你既已道過歉,那就請讓開吧!”
李呈舟聞言,竟是驚喜道,“你認識我?”
裴清鳶抿了抿唇,“小郡王,小女曾參加過陽泉郡主之宴,你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李呈舟看著她的麵容,愣愣地點頭,讓隨從駕車讓路,又突然想到什麼,仰頭笑著道,“我是來給家妹取首飾的,姑娘也是來逛翠羽金枝的嗎?”
裴清鳶,“……”
這時,崔近月也不再偷著看熱鬨了,微微傾身,對李呈舟道,“小郡王說話真有意思,我們不是來逛翠羽金枝的,難道是要坐在外麵喝西北風的?”
李呈舟聽崔近月這麼說,也意識到了自己太過孟浪,有些無措地撓了撓頭,又偷偷去看裴清鳶。
“是我對不住兩位姑娘,我……我這就走。”
說著,他又依依不舍地回了兩次頭,這才上了馬車,卻又遲遲未走。
裴清鳶沒再理會,拉著崔近月下了馬車,往翠羽金枝裡走去。
崔近月回頭看了一眼,李呈舟還在偷偷從縫隙裡瞧裴清鳶的背影。
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