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晴朗的四月夜晚,ktv裡,有人款款深情對唱情歌。
楊瀟朝角落看了眼,小聲問:“馳少真喜歡那妹妹啊?”
宋迪聞言,也隨他一同看向角落的薑穗。
事實上,從他們進來,包間裡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馳一銘與那少女。
少女是被綁著進來的,她纖細的雙手被紅領巾綁住,反剪在身後,嘴巴上被貼了膠帶。
她被馳一銘摟緊懷裡推進來的時,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看向他們所有人,都在傳達一個消息――救救我。然而馳一銘眼睛一掃,就沒有一個人敢多事了。
薑穗便明白,沒有人會幫她。
縱然不多話,可是大家忍不住偷偷猜她身份。
麗麗是楊瀟的女伴,聽見楊瀟向宋迪問話,她不屑地撇了撇嘴:“馳少怎麼可能喜歡她啊?真喜歡能綁著她來,一進來馳少就把她扔在沙發上,自己在旁邊玩遊戲,看也沒看她。”
楊瀟斜了麗麗一眼:“你倒是觀察得仔細。”
麗麗笑意一僵,然後討好地笑道:“人家心裡也很好奇嘛。”
楊瀟看破不說破,心中暗罵小賤貨。馳一銘才來r城,麗麗就上趕著去自薦枕席過,按照她的想法,馳一銘這個年紀年少輕狂,加上這位流浪後被找回來的少爺以前豔史不少,女朋友換了一任又一任,初中就不是個好的,所以麗麗才這麼有自信,即便他想玩玩,那她也是賺了。
可她最後得到的是毫不留情的羞辱。
馳一銘那張嘴,甜起來讓人心馳神往,可是毒起來讓人恨不得羞憤自殺。這事偏偏好多人都知道,包括楊瀟,因此彆人對女伴都頗溫柔,至少維持表麵風度,隻有楊瀟看不起她,對她一點也不留情麵。麗麗今天看見薑穗,下意識嫉妒憤恨都湧上來了。
被帶進來的少女漂亮是漂亮,可這種不成熟的女孩子,能有她半分魅力麼?
看見馳一銘粗暴地把人按在沙發上,然後就一個人徑自玩起了遊戲,包間裡鬼哭狼嚎都不管。期間馳一銘連抱都沒抱那少女一下,麗麗就忍不住幸災樂禍。她就說,馳一銘這種人,怎麼可能真心的,多半見那少女幼弱美麗,才起了玩玩的心思。
!
他那樣子可沒半點憐香惜玉之情。
再看少女時,她眼中就變成了嘲諷。
角落的薑穗確實很生氣。
薑水生被馳一銘這混賬關在家裡了,自從馳一銘說馳厭已經死在了橫霞島嶼以後,他直接就攤牌,要把薑穗帶走住,並且絲毫不避諱薑水生。薑水生身體才好些,氣得臉色鐵青。
他怎麼也不可能讓人帶走穗穗,但是馳一銘處理方法相當粗暴,把人一捆,帶上就走。
他還回頭閒閒對薑水生說:“也彆這幅要吃了我的樣子,我要是不管,你們父女早就被嶽三弄死了。我帶她走,保證她的安全,薑叔你就在這待著,我好吃好喝養著你。風頭過了我們再談。”那天以後馳一銘就一直留在r城。
薑穗自然不可能待在他身邊,她各種辦法都想了,馳一銘也被她屢次三番想離開撩出了火氣。薑穗五天前就再也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起初他還腆著臉說:“行了,彆不理我,笑笑唄好不好。”
她趴在窗前,看著天空軟綿綿的雲朵。
馳一銘嘴角笑意淡去。
他今天帶她出門“透透氣”,見薑穗不配合,不知道哪裡找來了根紅領巾把她捆了,橫抱著來了ktv,薑穗終於說:“放開我。”
馳一銘冷笑:“不是不理我嗎?老子天天頂著壓力被老頭子罵,回來還要看你臉色。小沒良心的,不會講好話就乾脆彆說話。”他乾脆拿了膠布把她嘴巴也封了。
留下一雙清淩淩憤怒厭惡的眼睛看著他。
馳一銘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遮。他放狠話:“再這樣看我吻死你。”
包間裡十分吵鬨,吸煙的人也不少,薑穗特彆難受。她呼吸有些急促,還很想上廁所。
她現在不能說話,隻能盼著馳一銘快點走,可是他從晚上七點玩遊戲玩到了晚上十一點,依舊沒有動身的意思。她難受到臉漲得通紅,聽見身邊他遊戲裡傳來輕微的“gaover”。
他又結束了一局。
楊瀟他們開了個賭局,就賭薑穗到底是馳一銘的什麼人。
要是女朋友,看著也不像,哪有把人家捆起來看也不看一眼,滿眼陰戾打遊戲的。要是說是有!有仇,也不太像,有人悄悄說在外頭看見馳少抱著她走過來的,誰會抱仇人。
然而後者大部分人都不信。
爭執多了,就有了這場賭局。
他們這群人也精,怕馳一銘到時候發火,找了個叫小薇的女孩子過來探口風。小薇紅唇卷發,端著一盤水果,小意在馳一銘身邊蹲下。
“馳少,您沒怎麼喝水,要吃點水果嗎?”
馳一銘聽見這膩答答的聲音,從手機界麵抬起頭。麵前的女郎本來就是收了錢過來的,隻知道這麼多人,就馳一銘家世最好,是從大地方來的。
可是當少年抬起眼睛,露出精致俊秀的臉,她的心就跳漏了幾拍,眼裡沾上幾絲乖順和討好。
馳一銘眼裡閃過一絲譏諷,但他從她臉上看見了乖巧聽話,還有那種他一直在薑穗眼裡找不到的願意靠近的情愫,他嘴巴裡的滾就沒有一下子吐出來。馳一銘下意識看了眼薑穗。
少女柔嫩的小臉在燈光下,漲紅了一片,像是憤怒,又像是彆的什麼東西。
她看著他和小薇,還帶著一絲焦急。
焦急?馳一銘怔了怔,他隨即扔了手機,再次看向小薇,勾唇一笑:“怎麼不吃,過來喂我。”
小薇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她差點連刺探消息的賭注都忘了,彎腰探身用乾淨牙簽刺了顆葡萄喂他。馳一銘忍不住看薑穗。
少女眼睛在燈光下剔透,隱隱竟然有種含淚的感覺。
他心想,難受吧,你可讓我難受多了。他吃了小薇那顆葡萄。
小薇捂嘴笑,視線放在一旁薑穗身上:“這個小妹妹是誰呀?看上去還不大,馳少您怎麼這麼對人家。”馳一銘似笑非笑看了眼薑穗:“她啊。”
薑穗抬眸看他。
馳一銘說:“一個蠢貨。”
小薇吃吃笑:“這麼說不是您女朋友咯。”馳一銘冷嗤:“她配麼她。”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好多次告白都被人家直接拒絕的事。
小薇再看薑穗時,就換成了嘲笑,她輕飄飄說:“哎呀馳少,她看您的目光可不善呢,您說話是不是傷到她了。”馳一銘笑:“不喜歡她目光?我也不喜歡。”
小薇心裡更加確!確定這個被綁來的少女,在馳一銘心中沒有半點地位了。
小薇戀戀不舍不肯走,她認定馳一銘和薑穗有仇,於是賣力出言挖苦薑穗,馳一銘也配合得很,她說什麼他都應。
周圍表麵轟轟烈烈在唱歌,實際看熱鬨的不少。
直到一隻白色板鞋狠狠踢在馳一銘膝蓋上。
音樂聲一下子停了,隻有背景音還在播放,所有人都愣住。離得最近的小薇更是被嚇了一跳。
馳一銘沉下臉,看著自己黑褲子上的小腳印,轉頭看向身邊的薑穗。
馳一銘臉色極其難看,事實上,他今晚心情就不怎麼愉快,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小薇心想,這少女肯定完了。
少女無力倒在沙發上,她眼角滲出了眼淚。呼吸變得很慢很慢,瞳孔發散。她情況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