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腦子顯然亂成一團,即便麵上麵無表情,可是他的思維已經出賣了他。
薑穗眼裡漾出更深的笑意。
馳厭乾脆扔了手機,對薑穗說:“走開。”仿佛她是什麼毒蛇猛獸。
她看見了,他手指蒼白,微微顫抖。
她並不打算放過他,慢吞吞開口:“那我要什麼,能和你說了嗎?馳厭先生。”
馳厭抿唇,死死盯著她。
那種恨不得把她揉碎的眼神讓她有片刻畏怯,但是心裡的柔軟卻無法計量。
薑穗說:“我不和馳一銘訂婚,我要你愛我。”
馳厭輕嘲地笑一聲。
她說出這句話,他下意識想,果然是小姑娘的把戲。她和馳一銘鬨了彆扭,就想借他來氣馳一銘。偏偏剛剛他那個樣子還亂了方寸。
他氣惱之餘,甚至有些恨她。
心思被人玩笑一樣地扒開,她卻全然是為了另一個人。
他眼神沉沉。
馳厭想開口讓她離他遠點,然而下一刻,少女湊近他。
她彎腰,偏頭在他輕輕唇上一吻。
很輕很溫柔的吻。
她眨眨眼睛:“喜歡嗎?”
馳厭死死抿住唇,可是那種香香軟軟的感覺,就跟刻在骨子裡一樣,他越想忘記,卻記得越深刻。
薑穗說:“你喜歡我,對不對?”
馳厭一言不發。
他下了車,捉緊她手腕,抓小雞崽崽一般,拖著她往外走。
男人語調極儘刻薄:“馳一銘知道你這樣勾引他哥嗎?你給我回去,今天的事情我當沒發生,要是還有下回……”
馳厭的語調充滿威脅,本該緊張的氛圍,可她莫名一點都不緊張。
她帶著一輩子的!記憶,知道這個男人愛她,多渴望她。
於是薑穗就總想笑。
她軟聲接話:“下回會怎麼樣?”
他步子頓住,冷冷回頭看她。似乎沒想打平時被他一個眼神就嚇退的人,今天膽子這麼大。
她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等著他下一步。
他沉默著,看著她粉嘟嘟的臉頰。手指依舊死死抓住她手腕。
薑穗踮腳,試圖不懈努力去親他。
她今天就不信了喂!反正不能再和馳一銘多糾纏,一天都不成!
下一刻,她感受到脊背貼上牆麵,他手臂撐在她腦側,吻了下來。
這個吻又凶又急,像是關了幾年的洪水,頃刻傾瀉而出。
他依舊沒有放開她手腕,握得更緊了一分。
地下室有人來取車。
路過他們,紅透了臉,裝作沒看見,匆匆找自己車子去了。
馳厭隻頓了頓,依舊沒放手。
兩個人坐在車上,薑穗憋著笑。
馳厭臉色很難看,似乎沉浸在“不可自抑”吻了“準弟妹”,吻得難舍難分不想放,還起了反應的糟糕情緒裡。
薑穗故意問他:“這次不是我先親的哦,這裡破了,你說怎麼辦吧?”
她委屈巴巴湊過去。
馳厭手指忍不住撫上她嬌嫩嫩的唇角,那裡被他咬破了。
他聲線繃緊:“你想怎麼辦?”
薑穗說:“你剛剛不是要去找馳一銘嗎?”
馳厭沉默下來。
薑穗鑽進他懷裡,摟住他脖子,嚴肅著小臉在他耳邊說:“那你給他說,我是你的。”
馳厭懷疑自己在一場怪誕的夢境裡。
許多隻敢在夢裡想想的場景,此刻成了真。
他明明該推開她,告訴她下個月就是訂婚日期。可是最後他抱緊了她:“我去說。”
薑穗心裡歡呼,親親他臉頰:“馳厭先生,你真好。”
他勾了勾唇,心中空泛而蒼白無力。
瞧瞧,他到底在做什麼。他的原則呢?
!然而又不可否認,內心更深處,是綿綿密密卑鄙的喜悅。
這幾年,他和親自養大的弟弟馳一銘貌合神離,誰都知道內心有個隔閡。甚至一銘似乎也知道,自己對他的小女朋友有些想法,所以才偶爾故意發一些東西來刺激馳厭。
畢竟大家都是聰明人,然而誰也沒有打破這個界限。
小姑娘可真壞,畫了一個大餅給他。讓他昏了頭不管不顧。
直到與馳一銘撕破臉很久以後。
有一晚她下了晚課馳厭接她回家,彼時天上一輪圓月高掛。她跳上他的背,嬌嬌俏俏要他背。
他便穩穩托住她,往家的方向走。
他拍拍她小腿:“彆亂說話。”
她趴在他肩頭笑:“你就是這麼想的,可你即便這樣想,你還是做了。”
馳厭沉默不語。
壞姑娘悄悄告訴他:“我忘了告訴你,我一直不是心甘情願和馳一銘在一起的。他用爸爸的肝源逼我嫁給他,他說那是他找的,還說你特彆討厭我,喜歡梁芊兒,你也逼著我嫁給他。”
馳厭皺眉:“真的?”
“當然啦。”
馳厭說:“怎麼不早告訴我?”
壞姑娘慢吞吞說:“誰讓你之前都想‘成全’我不要我,早告訴你你也不信啊。”多半還以為她和馳一銘吵架故意這樣說。
馳厭並不相信自己會突然喜歡他。
她笑著說:“我從十八歲開始,崇拜一個英雄。那個夏天,隻有他願意幫助我,他還讓我去丟一束玫瑰。”
馳厭心怦怦跳,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她說下去:“嗯,後來呢。”
“後來啊,我那束玫瑰被我帶回家。一整個夏天都舍不得扔。”
“我想了很久,也不懂是為什麼。”
“再後來,英雄他嘴硬不肯說喜歡我。但我想告訴他,年少遇見,初次動心,往後餘生,一直是他。”
像這輪故鄉的月。
即便烏雲一時遮蓋了心事,讓人錯過許多光陰。可總有一天,雲朵散開,它的愛與情長,就會被人懂得,被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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