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謝雨星的表情一下怔住。他臉色發白,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季嶼心知自己說錯了話,正要說些什麼補救,就聽手機嗡了一聲。
最近加他的人實在太多,有些重要的電話可能會被漏掉,所以他把熟悉的以及重點的人的來電、短信都設置了鈴聲和震動。
恰好這時場麵尷尬,這短信也算來得及時。
季嶼拿起手機,點開了短信,然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及時個鬼,還不如讓場麵繼續尷尬。
謝雨星注意到了季嶼的異樣,他問:“怎麼了?”
季嶼按滅手機屏幕,對月嫂和護工道:“我這沒什麼要忙的,你們出去轉轉吧。我和我朋友說點事,小宇宙就先留在我這好了。”
說著他看了眼旁邊的病床,又讓護工走的時候把中間的簾子拉上。
謝雨星見狀把凳子拖得離季嶼更近,壓低聲又問了遍:“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季嶼打開手機,把上麵的短信給謝雨星看。
隻見最上麵是一句話——
【第二次警告。】
後麵連著發了幾張圖片。
圖有點糊,但不難看出背景是個包廂。
坐在周圍的人都被剪掉,隻能看到一雙雙的皮鞋和高跟鞋,隻有一個人全身暴露在了鏡頭下,臉和身形被勾勒得一清二楚,仿佛全場的昏黃色燈光都聚焦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而季嶼和裡麵那人長著同樣的臉。
很明顯,照片裡那個蜷縮著,身上什麼都沒穿的人是原來的季嶼。
季嶼把幾張圖片都點開來給謝雨星看了遍:“是酒吧那次嗎?”
謝雨星怔怔地點了點頭:“嗯,給你發信息的人是誰?”
季嶼:“這個我不知道,我找人查過,結果查出來這個號碼的主人是一個菜場賣魚的大爺,六十多歲了,跟原主完全沒有任何的交集。”
“那肯定是對方用了什麼手段吧。”
謝雨星蹙起眉,“他已經警告過你了?可他到底想警告你什麼?”
季嶼也很納悶:“我就是不知道啊。”
說著他把短信往上滑,把對方之前發來的短信給謝雨星看,“喏,你看,就很莫名其妙,什麼具體的信息都沒有說。”
“那以前他們沒聯係過嗎?沒聊天記錄?”
季嶼明白謝雨星的意思,回道:“我來的時候他手機上的東西就全部刪光了,乾淨得跟剛出廠一樣。”
謝雨星:“能不能找人修複?”
“可以試試。”季嶼思忖片刻,“那你知不知道誰和他有仇?”
謝雨星麵色猶豫,思索著道:“討厭他的人很多,主要是羨慕嫉妒吧,但恨到這種地步的我就不清楚了,應該是沒有的吧,我印象裡沒有。”
說著他頓了下,又想到什麼似的道,“他也就和賀嬌鬨過,但都是小打小鬨算不了什麼,賀嬌應該也不會做這種事,她人不算壞,沒必要這樣吧?而且要出手早就出手了,也不會忍那麼久。”
季嶼想了想,又換了個思路:“那件事情賀宙也牽連其中,他們家應該把監控全部銷毀了才對。可這個照片很明顯是監控角度截的圖,是當時有人渾水摸魚嗎?”
謝雨星也回答不上來,他回憶著當時情況,緩緩道:“我記得當時賀宙是和籃球部的在一塊兒聚餐,但是謝祈也在,我認識他,所以在場的應該不止籃球部的人,具體有哪些我也不清楚,你可能要去問問賀宙。”
“監控視頻的話肯定是被刪掉的,當時一出事,賀宙的朋友就反應很快地進行了控場和清場,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的通訊工具都被檢查過,確定沒問題了才放走的。”
季嶼:“那是誰去處理的監控?會不會是賀宙的朋友乾的?也許那人不是恨我,是恨的賀宙?”
謝雨星眉頭緊鎖,搖搖頭:“這個我真的完全想不起來了,當時的場麵簡直一團亂。”
季嶼有些無奈,他又看了遍對方發來的信息,怎麼看都看不出名堂:“要不我還是發給賀宙看看吧,讓他幫忙處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也關係到他,誰知道對方手裡有沒有彆的什麼視頻?”
謝雨星:“我覺得可行。”
—
另一頭,賀宙正在給費湫講題。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兩人都下意識地瞥了一眼。
【季嶼:兄弟,幫個忙,看看這個[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費湫看到了這條短信,他回過頭,目光欲言又止地看著賀宙。
賀宙:“……”
“兄弟,幫忙嗎?”說完,費湫抿起唇,忍住笑。
他還記著昨天下午賀宙剛說完以後再也不搭理季嶼,轉頭就阻止眾人去醫院打擾他,嘖,整個一真香現場。
賀宙這回沒吭聲,他麵不改色地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看了眼,看完後頓時眉心蹙起,立刻回撥了語音,並起身往外走。
費湫在他身後嘖嘖地搖頭,無聲地用口型說了句“真香”。
賀宙突然轉過身,挑了挑眉:“你說什麼?”
費湫秒慫,連忙擺了擺手:“沒沒沒,沒什麼,我說您真是個樂於助人的大善人!”
賀宙沉下臉,沒好氣道:“你知道就好。”
話音落下,語音正好接通,耳邊傳來季嶼清亮的聲音:“兄弟!我給你發的照片看見了嗎?”
賀宙頓了頓,有些憋氣地回道:“……看到了。”
說完後停頓一秒,又補了句,“兄弟。”
更憋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