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三人一同去了醫院。
季嶼本來是想一個人去的,畢竟傷的地方太尷尬, 他隻想一個人悄麼聲地搞定,偏偏小宇宙離不開他,賀宙這個新晉奶爸又一點哄不住孩子,所以最後還是一起跟來了。
“你到底檢查什麼?”在地下室停好車,賀宙又問了一遍。
這個問題他昨晚、今早、出發前都問過,但沒一次得到確切的回答。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季嶼把小宇宙從車裡抱了出來。
這回出來他特地給小宇宙買了身小醜魚尼莫的連體衣, 換上後除了小臉和胳膊露出來,其他地方都被布料包著,尾巴塞進後麵胖嘟嘟的魚尾裡,周圍有海綿裹著, 就算晃起來也不會有人覺出異常。
“要不要我來抱?”賀宙主動道。
“好。”季嶼痛快地把睡得無知無覺的小宇宙遞了過去。
進入醫院,季嶼在前麵帶路。
他先掛了號,接下來拿著號碼腳步不停地往預約的科室走。
國慶期間醫院裡人尤其多, 處處排起長隊。
“就在這兒等吧。”
季嶼指了指旁邊的欄杆, “站累了這裡還可以靠一靠。”
賀宙走到季嶼旁邊, 抬頭看了眼科室的牌子——肛腸科。
他大致有了猜想, 問:“你多少號?”
“a1127, 前麵也沒幾個了, 應該不用等太久。”
賀宙點了點頭。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就叫到了季嶼的號。
他一個人進去, 讓賀宙抱著小宇宙在外麵等。
沒想到還沒過一個月, 他就又躺上了診療床, 擺出同樣的姿勢,感受著同樣的羞恥,即使以手擋臉,麵頰也依舊熱得發燙。
他岔著腿,任由醫生用鴨嘴器和手電觀察著他的內裡。
“沒什麼大礙,隻是輕微擦傷,以後小心點就行,還有就是最近要注意飲食,彆吃辛辣的東西,養一陣子就能痊愈。”醫生說著關掉了手電。
季嶼鬆了口氣:“謝謝醫生。”
他坐起來穿褲子,“那要配藥嗎?用藥的話會不會好得更快一點?”
醫生疑惑地看他:“用藥?你懷著孕怎麼用藥?小孩不想要了啊?”
季嶼愣住:“哈?”
彆人說他懷孕他根本不信,但這話從醫生的嘴裡出來季嶼頓時有些慌了,他指了指自己,“你說我懷孕?”
醫生點頭:“是啊,你不知道?”
季嶼愣愣地搖了搖頭。
醫生解釋道:“分泌物增多,生殖腔內熱度升高,內壁充血,即使不處於發情期,身體也依舊呈現出發情的症狀,這當然是懷孕了。”
又說,“最近身體是不是非常有性這方麵的需求?”
季嶼舔了下唇,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嗯。”
“對象不在身邊吧?你的身體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跟人發生過關係了。”
季嶼沉默了好幾秒:“你還會算命?”
年輕的醫生脫掉一次性手套,好笑道:“什麼算命,不過是根據你的身體反應倒推原因而已。要是近期發生過關係,根本用不上棉條,這個情況你對象就能給你解決。”
季嶼有點懷疑人生。
醫生說得這麼斬釘截鐵,他再覺得不對,也不由跟著醫生的思路瘋狂回想起了之前的點滴,生怕漏掉什麼可能致孕的細節,但……真的想不出啊!
這時醫生又問:“你的alha來了嗎?”
季嶼乖乖回答:“他來是來了,不過前不久我把他的標記洗掉了,這樣他還算是我的alha嗎?”
“你把標記洗掉了?”醫生蹙起眉,語氣驚訝。
季嶼有點被唬住,點點頭:“是啊。”
“懷孕期間寶寶非常需要父方的信息素,這樣吧,你還是去做一個檢查吧,依照我的判斷你這個情況肯定是懷孕了,但懷孕期間洗標記非常容易導致流產,就算不流產打過的麻藥以及後續使用的藥物也會刺激胚胎,有一定幾率導致畸形……”
季嶼被醫生的一番話說得滿頭問號,同樣滿頭問號的還有坐在門外的賀宙。
他就坐在門邊的位置。
門沒關,他能很清晰地聽到裡麵的交談。
懷孕這個詞被不停地提起,他不由也上了心。
不同於昨天的大媽,今天說季嶼懷孕的人是正兒八經的醫生。
話從醫生的嘴裡說出,效果就是不一樣——
裡頭的一個已經在不停回想懷孕的可能性;外麵坐著的也按捺不住,從包裡拿出了平板,開始檢索信息。
季嶼怎麼會懷孕?
除了酒吧的那次,之後不管是原來的季嶼,還是現在的季嶼,都和自己沒有任何深入的接觸,那麼問題會出在哪裡?
賀宙思索一番,把關鍵詞定在了兔子的身上。
屏幕上跳出一堆信息,他逐一點開看了起來。
沒一會,賀宙便發現了什麼,眉心微微蹙起。
【母兔假孕:母兔受到公兔的性刺激,例如氣味,會誘發母兔發情和排卵,造成假孕……】
性刺激?
這種情況換到人的身上……那不就是信息素刺激?所以是自己的信息素刺激了季嶼,導致他產生了假孕的表現?
賀宙將信將疑,繼續向下看,又有一排文字躍入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