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整個賀宅萬籟俱寂。
漆黑的天幕上點綴著幾顆星星,有一隻斑紋貓在狹窄的牆上悠悠踱步。它張開嘴打了個哈欠, 琉璃似的眼睛眨了眨,歪頭看向不遠處的窗戶。
房間內一片昏暗,一隻纖細的手猛地從暗處伸出,抓上潔白的枕頭,指骨崩起,用力攥緊。
漂亮的骨節泛白, 薄薄的皮膚上沾滿汗水,反射著瑩瑩的光。
屋內溫度升高,窗戶上氤氳起了白色的霧氣。
信息素淨化器高頻地工作著,但仍抵不住源頭的不停散發, 一股略微怪異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
“嗯……”
一聲壓抑的低哼溢出,似乎在強忍著什麼。
有力的大手強硬地覆上,把那隻纖細的手握進掌中, 逼著其與自己十指交扣。
“還好嗎?”alha的聲音性感又沙啞。
耳邊噴上炙熱的呼吸, 季嶼眨了眨汗濕的睫毛, 咬牙忍耐。
他往前衝了一下, 差點要上床頭的牆, 就在這時一隻寬闊的手掌忽地伸出, 護住了他的額頭。
滾燙的掌心毀掉了他最後一絲清明。
季嶼閉上眼,猛地抬唇, 狠狠咬住眼前的大掌。
“呀!”
“嗚嗚嗚……”
房間內所有的動靜都在瞬間消失, 隻聽得到榻榻米上小嬰兒軟乎乎的哭聲。
心臟砰砰直跳, 季嶼緊抿嘴唇。
賀宙也不好過,他擰著眉,表情裡混合著忍耐與痛苦。
榻榻米上,小宇宙抽噎了兩下,又哼唧起來,小腳丫跟受了驚似的一彈一彈。
尾巴連帶衣服被他抱進胸口,小身體縮了起來,他眼睛仍閉得緊緊,隻是眉毛和小鼻子皺皺的,睡得極不安穩。
一隻指尖泛著粉的手從上往下伸出,溫柔地拍上小嬰兒的後背。
不過撫了兩下,哼唧的聲音就小了下去。
小宇宙砸吧砸吧嘴,又甜甜地睡了。
可季嶼還沒來得及收回手,便整個人猛地往下一衝,驟然間失去了平衡,慌亂中他避開小宇宙,把手撐在榻榻米上。
“草!”他扭頭看向身後的人。
“草著呢。”
季嶼頭衝下,一張臉更紅了。
他壓著聲,咬牙切齒:“你他媽的快拉我上去!”
“這樣也挺方便。”
“方便個鬼!拉老子上去!”
賀宙非但沒聽,反而更得寸進尺。
季嶼上半身一點點被迫探出,最後兩隻手都撐在了榻榻米上。汗水順著下巴滴落,他不敢動,生怕壓到小宇宙。
“特麼你夠了沒?”
賀宙深吸了下氣:“還早。”
“彆太過分!”季嶼咬著牙。
兩隻胳膊酸軟無比,要不是有小宇宙在,他真想抽死賀宙。
賀宙站在了地上。
否則他們這麼大的動靜床肯定得罷工,小宇宙也會被吵醒。
“是真的還早。”他神情坦蕩,實話實說。
季嶼還想罵,卻被小宇宙忽然翻身的動作嚇得把話咽了回去。
他的手緊攥成拳,唇抿成一條直線,隻有鼻息沉重又急促,暴露了他的情緒。
指針滴答走過,外頭起了夜霧。
坐在牆上的斑紋貓早就不見了蹤跡,可能是去捉老鼠了,也可能是看上了心儀的貓咪,求愛去了,隻有那掛在窗上的熱霧一點沒少。
房間裡的味道更濃了。
啪一聲,季嶼躺在了地板上。
沒過多久,發燙的體溫就讓冰涼的地板也變得溫熱起來。
他似乎脫了力,嘴唇無意識地張著,眼睛怔怔地看著天花板,神情恍惚又沉溺,茫然又迷亂,卻沒有任何焦點。
倏地,不知怎麼回事,他整個人彈動了一下。
驚恐的神色取代了迷茫,季嶼思緒回籠,抬手用力抓住了賀宙的胳膊。
“什麼東西?”
“疼、疼……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眉毛擰起,臉上寫滿了慌亂。
黑暗令他看不清情況,唯有感官告訴他,有什麼東西正在不停膨脹,不經他同意,甚至沒有詢問一聲,便自作主張地在他的領地內野蠻擴張,強橫地給予他疼,也給予他恐慌。
“是成結。”賀宙喉結滾動,言簡意賅。
季嶼愣住了:“什、什麼?”
這個詞陌生又熟悉,他一時竟想不起來在哪看過,可即使沒想起來,他的驚懼也未減少一分。
因為更疼了。
之前的快意全部消失,緊張與疼痛取代了一切。
“是成結。”賀宙傾身,在他的耳邊又重複了一遍。
季嶼的腦子轟然炸開。
他想來了!他想起來了!
遲鈍過後,他猛烈地掙紮起來,可這點反抗在賀宙麵前根本不夠看,如同蚍蜉撼樹,完全無法逃脫掌控。
生理淚水從眼角滑落,眼尾是一抹嫣紅。
“停下,停下!”
“我讓你停下!”他啞著聲喊。
賀宙咬緊牙:“來不及了。”
“忍忍,乖。”他吻著他的耳朵,試圖安撫他,“很快就好。”
季嶼咬緊牙,目露抗拒。
去特麼的abo!
去特麼的成結!
去特麼的很快就好!
“快你個頭!”
季嶼覺得自己仿佛被釘住了一般,除了承受,彆無選擇。
“你他媽夠了,夠了!”